李恪叹气,内心里全是乱麻,因为自己考虑的事情远比暮悦明庸和齐存方所想的都要复杂。
“武媚娘,李泰,李永业。”是一个似乎就要成立的人物关系,因为李永业对武媚娘势力来说具有很高的利用价值,抓住李永业就可以获得不小的助力。
另外“李泰,明庸,李世民,武媚娘势力。”则更是一个复杂而又敏感的关系。
这两条关系的脉络里涉及很多的人,任何一条都让李恪感到无比头疼。
而这两条关系存在的交汇,更是叫人无力:
“太后,李泰,李世民”的关系,没人知道太后波云诡谲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个定数。
现在无论李世民是死是活,没人知道太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最终决策。
没人知道太后是更在乎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会更在乎一个母亲的身份?
整个天下,了解太后心思的人“几乎没有”。
尽管太后如今并没有称帝,但是她早已经是帝王的存在。
也许太后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定数,但在帝王术的作用下,她并没有随意的让别人知道。
而“太后,李永业”这对你死我活的关系更是叫人头炸欲裂。
如果太后知道李永业还活着,一定不会吝啬她的雷霆之怒,砍死所有相关的人绝对不会皱上半个眉头。
更为危险的是,如果李泰抓住了李永业,从而利用到了李永业曾经的威望来做些什么“不忍言说的大业。”
那么事情很可能会发展形成“武媚娘,李永业,太后”的关系,而这个关系的成立一定会危及大唐的安危,其后果绝对不是小小的李恪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相比以上这些要命的事情,“晋阳公主,暮悦,武媚娘财富”则不过是个“不寒碜”的关系而已,简直就是不值一晒的小儿科。
假定李永业隐藏的身份已经被李泰一方的人知道了。
李泰一方的人在青面小岛上并没有发现李永业的身份,为什么现在却又突然发现了?
如果他们在之前就发现了李永业的身份,那就绝对不会把他弄成青面战士,否则一定会失去更大的利用价值。
李恪嚼着自己烧烤好的肉,内心里满是矛盾重重的杂杂乱麻:如此迷局应该如何破解?
迷局,是因为人物太多太纠缠所形成的境况。
李泰李永业武媚娘和太后等等等的人物里面,到底是低估了谁,抑或是高估了谁?
李恪从来不小看谁,如今陷入了迷局里面,一定是因为忽略了什么,又或者是因为想错了什么。
漫天星空舒缓的流转着,静默的笼罩着渺小的人间。
一旁的柴火映照着齐存方的脸,他在默默的看着李恪,在灵州的时候他就了解了李恪,他知道李恪已经进入了格思推理的状态里,不能随意的打扰。
他心里想的不多,但是他知道李恪一定会在思考着如何维护邬良朴的安危,如何避免邬良朴被危险的李永业和骆滨王带入难以回转的境地。
很简单,他的心里只有“邬良朴,齐存方”这一条单纯的人际关系。
李恪拍拍自己发麻的脑袋,不能忍,猛跳起来便要与大白鹅展开一场“勇猛的”战斗。
谁人小时候没跟大鹅打过架?
人鹅大战,四面飞转,激烈的战斗不时飞溅起惊骇的鹅毛。
大白鹅飞奔乱窜,大开大合的翅膀不时发起一阵猛烈的反击,长长凶悍的脖子甚至朝李恪的脑门上来了一记刁钻且恶毒的甩击。
真邪恶,这大白鹅简直比青面战士还难对付。
齐存方待在一旁捏着冷汗,看着李恪与大白鹅互相的叫嚣挥突,想帮帮不上,只能在后方不断的呼叫提醒,“左翼左翼,右翼右翼,注意右翼,哎呀中军,小心中军……”
你小时候有没有跟大鹅打过架,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不重要!
李恪再怎么说也是大唐军中上阵第一等的猛士,一个凶猛的飞扑,吼出一声震裂荒野的“哈呀”!
……
苍天有眼,人类终于战胜了鹅类!
旁观的齐存方看着李恪死死的压住了大白鹅,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壮哉,我大唐勇士!”
总之,动荡的人间终于再一次恢复了祥和的宁静。
……
“有字。”李恪吐掉嘴里的一撮鹅毛,精疲力尽的说道:“脚环上有字。”
竟然有字,谁家的人会给白鹅标上字迹?
齐存方睁着大眼差点睁掉了眼珠子,好不容易才看清鹅脚上铁环标记的字样:其道。
奶奶的,竟然骆滨王养的鹅,一定是在之前混乱的战斗中跑了出来。
李恪的脑海里忍不住的浮现起大白鹅在杀伐战场上飞突乱跳的场景,飞猛的大白鹅一定没有辱没它在动物界里“第一凶悍”的称号。
只是这只鹅的个头十分肥大力气彪壮,经过了这么多天,它似乎在荒野之中吃得比在骆滨王那里还要好……
这种鹅还能忍?捆了!
不但要把“拨清波”的红脚捆了,连“嘎嘎”乱叫……不,连“曲项向天歌”的嘴巴也捆了!
但是走到人多的地方却是另一种氛围,喜人!不是李恪感到喜人,是别人感到喜人。
沿路之人都忍不住的眉开眼笑,看见背负大白鹅的李恪,似乎一霎那间就脑补出了人类与鹅类大战的场面。
不但是喜上眉梢,简直就是要喜极而泣,简直就是笼罩进了极乐世界的大欢喜!
谁人没有经历过小时候,谁人小时候没被邪恶的大鹅欺负过?
呜呼苍天,路人们看见了李恪背上的大肥鹅,感动的双眸里都不禁映照出自己悲喜的童年。
什么?你没有?那你一定是个从小没跟大鹅打过架的怂蛋!
但好在,路人们都看见了跟在李恪后面的县尉齐存方,都不敢放肆的笑出声来,只能憋着笑意,仅仅礼貌含蓄的流露着他们那“极乐世界的大欢喜”。
只是李恪埋头思索着李泰古怪的事情,急快的脚步下根本没空去理会路边的“喜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