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特殊的坚定,极有可能会破坏目前还在四平八稳状态中的局势,也极有可能会弄出什么超人难料的麻烦事。
目前来全州的任务是有限度的,对房柔来说,目标还仅仅只是要确认李世民事件的过程中有没有跟武媚娘有着什么关系。
这是太后给房柔定下的任务,也是李恪不能逾越的框框。
说到骨子里,对李世民的任何探究都是极其危险的。
在正经的台面上,其实早已经宣布了李世民的死亡,没有人敢“让他再活过来。”没有人,没有任何人!
一阵春风吹过。
房柔拿着剑鞘顶开耳朵边上的李恪,淡淡的说道:“你对我以后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
李恪一愣,寻思着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坦白的秘密,挠了挠头最后弱弱的说道:“呃……我其实,我有实时候喜欢吃清淡一点……”
“滚。”房柔白眼,一把拿起碗筷加快动作,似乎着急着要了结掉眼下的这趟全州之旅。
李世民无论是死是活,对太后其实都是……
不能说,不可言。
这一趟全州之行都是源于太后复杂的情感,没有人知道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李恪待在一旁苦着脸,不住的劝着房柔:“慢点慢点,慢点吃别噎着。”
……
寻找武媚娘的进一步线索,或者一不小心抓住了李泰,这趟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对于李世民的事情,李恪劝说过李泰,林由典和邬迁朴也都劝说过。
哎,还能让人再说什么呢?
李恪抬头望天。
将来,将来那位震烁古今的家伙出生后就好了,皇族的事情有他管去。
咦?那家伙好像已经出生了……
苍天有眼。
天空上一朵祥云轻飘而来,李恪的心情一下变好:“嘻嘻。”
“你笑什么笑?”房柔恼怒,她总是见不得李恪那种滑稽的笑,一把将碗筷推出来:“拿起洗了。”
李恪看不见房柔的脸,只好收起嬉皮笑脸,失望的呐呐:“可惜可惜。”
房柔猜到李恪肚子里的想法,冷起眼说道:“以后做饭少放些盐,还有,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可惜,我不爱听。”
以后?“好呀。”李恪立刻狗腿子跳起来:“洗碗这事,我最擅长了。”
天空,又飘过一朵祥云……
突然,不远处冒出一团黑焰。
“绝对是李泰。”
“不急。”
“早让你别携带伤员,放跑了李泰你可担当不起。”
重铁队携带伤员是李恪固执的坚持,周边荒山野岭,如果把伤员单独放在后头太过危险。
“你给我快。”李治大吼:“立刻追击李泰。”
声音极大,气势极霸。
旁边的士兵们没想到李治竟然是在逼迫李恪,一下唰的全部站立起来,就连大车上的伤兵们都紧紧的攥紧了刀把子,死死地盯着李治。
李恪看着李治冷竖铁青的脸,眨眨眼睛说道:“兵者,着急无用也。”
凡是对军事熟悉的人都知道,西头的那股黑烟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是现在的李治已经不是过去的李治,根本不愿意与李恪开玩笑,这个家伙指着西头的浓烟再次一字一字的狠气说道:“我命令你,立刻放弃伤员,追击李泰。”
命令?莫少城和老袁都感觉到了李治胁迫的架势,带着士兵一下子全部围拢过来。
气氛陡然。
李恪摆摆手让士兵们退下,对李治平淡的说道:“你不能命令我,将在外,不受乱命。”
但是现在的李治确实已经不是过去的李治。
“能。”李治猛然的怀里掏出一包物件,大吼道:“你看清楚。”
竟然是文书印信跟虎符!
李治这个小子现在竟然是“山南道行军大总管。”
李恪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携带的那半块虎符跟李治的拿出来的虎符竟然一拍即合。
没错,李治拿出的虎符丝毫无错。
气氛冷然。
李恪手中那半块重铁队的虎符是特殊打造的,其他人如果没有极大的权力绝不可能会拿出另外一半。
这是太后给予李治的权力!
李恪看向房柔,但却发现房柔已经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她并不打算参活行军总管的任何事情。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行军总管具有无上的权力。
李治一刀指向西头的浓烟大喝道:“陛下,前进。”
旋风。
铁蹄隆隆。
春季深山里尖嫩的矮草瑟瑟发抖。
李恪带着所有能骑马的士兵极速向西,向着张扬冲天的浓烟,猛踏而进。
这是一场突然的变故。
一人双马的重铁队,没有任何选择。
莫少城前后呼喝,提醒着士兵们注意队形,注意随时可能发生的遭遇战。
李治铁青着脸,不断提醒李恪不惜速度,甚至不惜代价。
这确实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李恪沉着脸,不得不下发“不惜马力不顾摔伤。”的命令。
相信李泰已经不会再有多少人马,但是这座狭长的峡谷极其容易设伏。
峡谷设伏,李恪自己心里就有着无数办法,根本不需要多少人手。
快马极速,离着浓烟已经越来越近,两侧的深荒树木也越来越密。
果然!
前头树木之间突然的蹦起来一条凶险的长绳。
“绊马绳。”跑在最前的老袁急声惊吼,同时急迫的拉起缰绳想要避开突然的陷阱。
群马惊叫,全体重铁队都想死死勒停奔腾中的战马。
但是混乱,最前头的老袁和数名骑手已经撞击到了绊马绳之上。
翻滚惊叫。
李恪吼叫着“散开。”
但是来不及,越来越多的马匹撞击到了一起,人嘶马沸。
这还不是更坏的!
旁侧的树林里突然投射出一包包的东西,是灰包!
是草木灰!漫天撒下,在峡谷急吹的旋风里,把重铁队漫盖成灰色朦胧的一团。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
莫少城撕裂吼叫:“弓箭。”
弓箭来袭,虽然不多,但是重铁队处在迷蒙当中根本无力反击。
但是李恪听得见有人在疯狂乱叫着“反击反击。”是李治,这家伙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伏击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