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叹气:武天俸果然不是笨蛋,他从娘肚子出来的时候就能理解什么叫权力。
包括他上次在晋江山林里,他遵从李恪的命令也是因为他懂得权力的原则。
“怎么样?”武天俸笑嘻嘻的看着李恪道:“陛下还看得过眼吧?”
李恪立刻给出一个大拇指,“汝之格调颇有超越令尊之风!”
虽说超越武管家似乎并不难,但武天俸听下后还是乐得哈哈大笑。
连续震荡的笑声又惹得水里的海豚跳了出来:吔,汝为何发笑?
那是海豚不知道,武天俸最大的得意就是超越老爹,因为他不过是武管家众多儿子当中“最不成器”的一个,所以他此刻才会这么的开心。
海鸥飞翔。
一切井然,船工们收了驳船便立刻调转船头,劈波斩浪的开向儋州港。
李恪换了一身衣裳后精神抖擞,坐到尊贵的席子上,看着船老大为客人准备的尊贵的笑容,伸手便享用起尊贵的帝者蟹。
同时也李恪也在细致的考虑着,抵达儋州港后该如何开展行动。
由于儋州并不是富裕之州,这次一定会借不到精锐的甲士,需要更多的依靠自己。
另外根据独眼龙的地图,武媚娘势力在儋州的营寨非常小,似乎也不需要使用太多的兵力。
“你看我手下如何?”武天俸指向自己那排雄壮的刀手,他希望李恪使用他的人,从而能获得更多的“好货”。
李恪撇撇嘴,对于打击武媚娘势力来说,这样的江湖刀手是不足够的。
但是说到“好货”嘛,李恪问道:“武兄上次在泉州有发现吗?”
“嗯。”武天俸变得有点落寞,然后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什么也没有,就这点稀奇古怪。”
小布包确实稀奇古怪,里面全是一些走兽的骸骨。
李恪从里面拿起一支兽骨,仔细端详。
兽骨其实都是管状的部件,打磨得非常精致,看不出是出自哪种野兽。
“我认为是青面战士所吃之药,武媚娘势力故意打磨后让人无法分辨其来源。”武天俸埋首说道,这是他这些天来唯一的思考成果。
打磨就是掩饰,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猜想。
李恪未置可否,因为对绝大多数兽骨来说,骨质成分大同小异,并没有必要故意的打磨掩饰。
除非……这是来自极度罕见的野兽之骨?
如果说这种骨头真是打造青面战士所用之药的话,那找到具体是来自哪种野兽,说不定还可以从另外一条路找到青面解药,或者是找到打败青面战士的更好方法。
希望下次能找到武媚娘势力更多的物资清单,上面应该就有这种野兽的名称。
武天俸看李恪思考了很久,忍不住催问道:“陛下认同我的看法吗?用此物来打造青面战士,要不要我找些野人来试试?”
什么?
李恪吓了一跳,人体试验是说试就能试的吗?难道富贵人家的孩子都像你一样混账吗?
武天俸尴尬,“这个……我知道给人喂药不应该,只是说说罢了……”
他非常担心在李恪面前失去“良好”的形象,更担心失去“超越乃父之风”的格调。
李恪叹气,将小布包递回道:“收好,将来去大理寺寻找能人,或许就能知道是哪种兽骨了。”
突然,船头的水手惊呼大喊,“有浓烟!”
惊得全船的人都循指而往,浓烟,在前方儋州港的方向。
惊狂的浓烟滚滚冲天,甚至弥漫掉了整个儋州城。
李恪与武天俸面面相觑。
因为浓烟中还传出了惨烈的厮杀声……
“快冲!”
“给我冲,冲进去撞他们!”
武天俸这条尊贵的船很大,面对那些被风暴摧残过的敌船占有绝对优势。
有优势就别客气,武天俸也朝着船工们暴跳大吼,“加快,我加钱,统统备刀,砍死一个海胡子我再赏一倍钱!”
题外话,他到底加了多少钱?
不重要,船工们立刻变得斗志昂扬,为尊贵的武公子作战哪可能会少得了工钱?
没想到冲进去便看见一条最最可恶的敌船,敌船上竟然还有一架投石机,一大群包头巾的海胡子还在不停投射出滚烫的火球,烧得周边全是大火。
李恪怒吼,“撞他,撞他娘!”
笑容尊贵的船老大也紧跟着将大舵杆猛力横摆,驱动大船扭撞向敌船的侧舷。
早被风暴摧残过的敌船果然破烂松垮,轰的一声就被撞开了一个大窟窿,剧烈的震动震得投石机边上的海胡子们惨叫乱滚。
战机仅在数息之间,武天俸已经学过了,他高吼一声“杀他娘!”便带着刀手们跳上敌船。
笑容尊贵的船老大没想到自己的雇主竟然如此勇猛,立刻抽出刀对着自己的船工们震吼大叫:“快,跟着公子去抢钱!”
其实船老大开走这条船可以赚得更多的钱,因为船舱里还有半舱的铜板子。
但是他没有,他带着船工汹涌跳帮,因为他们都是儋州人,大唐的声威不可坠。
嘶吼凶叫,敌船上刀光飞舞。
武天俸连续剁死数个海胡子,还不停的厉声传令:“以我为砥柱,在我左右进退,杀!”
他竟然学会了砥柱战术,以自己为核心,猛烈的冲撞着敌人。
而急切之间抱团困战的海胡子们也反复的被劈散开。
形势大好,战法也一目了然。
船老大也带着船工们跟在后面,不停的砍掉滚地乱爬的海胡子。
满船都是叫骂,嚎叫着各种听不懂的语言,只是雄壮的唐言显然占据了上风,听不懂的叫骂很快就变成了稀松。
……
不过作乱的海胡子不光只有一船人,许多都已经杀入了城中,还在四面的杀戮着。
城中的厮杀声半点也没有减弱,从吼叫的声音来看,敌人似乎还占据了一些上风。
李恪冲进浓烟乱飞的码头,看到一名躲趴在墙角的士兵便飞脚一踢,“你家校尉在哪?”
士兵哭咽,“呜我不知道。”
李恪把他拖起来,抓过他的耳朵大吼道:“拿好刀,跟着我,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