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地马
今日初四,夜里12点,天空中只有一弯蛾眉般的纤细的月亮。
李浩成和邵奇穿上一身黑衣,摸到宝莲寺的院墙外。
老居士按照约定,给他留了小门。
推开小门,穿过一条小道,绕过祖师堂,便是职工院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众人似乎都已熟睡。
李浩成乐滋滋地从兜里掏出一张蛇皮,一根钢丝。
他把蛇皮串到钢丝上,再挨个伸进各家的门缝里。
这张蛇皮,是他下午去野味饭馆买的,是一条发了情的蛇刚蜕下的皮。
邵奇压低声音问他:“你这是公蛇的皮还是母蛇的皮?”
李浩成回道:“管它公母呢。”
“要是公蛇,而仙家也是公蛇,可不就麻烦了?毫无吸引力啊。”
“万一它有龙阳之好呢?”
如今紧要关头,李浩成还在耍贫嘴,为了不惊醒旁人,邵奇只得闭嘴。
不多时,昏暗的夜色中响起了有节奏的摇床声,隐隐的腥味从屋里溢出。
李浩成兴奋极了,紧贴着窗门,一家一家地听过去,活像一个变态。
他止步于一间厢房前。这间厢房,正是白天发出奇怪异响济尘法师以为有小孩在哭的房间。
李浩成一挥手,邵奇小跑而至,随他蹲在厢房的窗户底下。
只听松松垮垮的木架子床一记猛颠,两个听墙角的男人的心,也随之猛地一抖,仿佛担心那木床散了架。
女人娇媚的尖叫声响起,痛苦又欢愉。
月光微露,照着李浩成灼灼然的眼神,活像一个逮到猎物的野豹。
邵奇却罕见地羞红了老脸。他妻子去世十三载,从此再没有碰过女人,如今听到这活色生香的声音,拼命忍了又忍。
李浩成试着推了推窗,门是反锁的。又推了推窗,幸好窗户插销没插。
他悄无声息地推开窗,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粉末,再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他看见木床上,露着半个浑圆的屁股,白嫩的肉被撞得一阵阵发颤,女人浑然忘我呻吟着,两条腿高高抬起。
如此半晌,动静渐渐缓了下来,她扇了男人一个巴掌:“行不行啊你?”
男人挨了打也不反抗,而是柔声劝慰道:“娟子,你身子已经很弱了,后天仙家要遭雷劫,你也不会好受。若出了茬子,仙家还得怪罪你,还是悠着些吧!”
那女人又扇了他一巴掌:“为它做了这么多事,我早就烦了!只管做你的就是了!啥时候轮得着你来管我?”
男人只得深吸一口气,埋着头,活像一头老黄牛。他加足马力,掐着她的腰凶猛抽动。
女人亢奋极了,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李浩成的眼睛更亮了,此刻他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女人就是莽仙的地马!
他嘴巴一撇,抖了抖眉毛,心想:没想到地马和大仙还会不和?
就在他准备下一步动作时,身后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了,走出了睡眼朦胧的小领导。
他脚底打摆,晃晃悠悠地往厕所走,嘴里还嘟囔道:“还让不让人睡觉?要不是为了莽仙,这淫贱的女人,老子抽死她!”
等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赫然见到前面的窗框上,竟然挂着两条腿,不由吓得大喝一声:“什么东西?!”
李浩成赶紧打开纸包,用力一吹,将纸包里面深红色的粉末吹进了屋里。
这粉末正是雄黄。
“啊”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叫,那个女人从床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男人也跟着跳下床,抱起她,着急喊道:“娟子,你怎么了?”
小领导这边,又高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捉贼!”然后快步上前,捉住李浩成的两条腿,把他往窗户外拔。
邵奇一个箭步上前,往小领导脖颈上用力一击,小领导顿时晕了过去。
“你打晕他干嘛?”李浩成从窗台上爬下来,踢了踢小领导,问邵奇。
“下手重了,”邵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反问道,“你这么早吹雄黄粉干什么?”
李浩成也挠挠头:“他嗷一嗓子,吓我一跳,就赶紧吹了。”
这时,职工院里的各户人家都穿上衣服,闻声而出。几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提着菜刀,向他们冲来。
邵奇手无寸铁,刚受过伤,自然比不过手里拿刀的。他又得护着李浩成,所以几个来回下来,已被打趴在地上,被人用绳子捆绑了起来。
但他为李浩成拖延了足够的时间。
李浩成早已撬开方丈室正厅的门锁,一个纵身跃了进去,抱着一张锣就跑了出来。
他身体像泥鳅一般,又扭身闪进了地马娟子的房间。
屋内,那个男人已将娟子抱上了床,给她喂水,试图排出雄黄之毒。
娟子的嗓子已然喊哑,仍在不断呻吟。她在床上紧紧蜷住身子,再突然松开,又缩起来,忍住一阵一阵的疼痛。
李浩成眼睛发亮,脸上透着兴奋的光。他大力一敲铜锣,扯着嗓子唱道:
“莽仙莽仙,你在哪间?神锣敲处,音信频传。或在洞府,或在坊间。或在乡野,或在深山。急招急至,莫厌莫烦!”
一扭头,娟子仍在呻吟,毫无被莽仙上身的迹象。
怎么回事?!
而那个男人已龇着牙,捏紧沙包般的拳头,一步一步向李浩成靠近。
李浩成一边防备着,一边思索解决之道。
只见那男人随手抄起一张椅子,狠狠扔向李浩成。
李浩成伸手一挡,将那凳子甩向别处。
男人怒了,赤手空拳地冲了过来,冲上去抓住李浩成的头发,开始踢他的头部。
李浩成灵活极了,从他肋下钻了过去,眨眼功夫就抓起那张椅子,砸在男人的背上。
屋外,制服了邵奇的壮汉们挤进房门,团团围住李浩成,宛如非洲大草原上健硕的野牛准备围攻猎豹。
李浩成不急不忙,扭头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喊道:“你媳妇光着呢,别被他们看到奶子!”
不说还好,他一说,几个壮汉的目光随着话语声,齐齐落到娟子雪白的胴体上。
这婀娜多姿的身躯,正不停地蜷缩舒展,发出阵阵呻吟,显然强有力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给李浩成留下十几秒的空余时间。
他突然想起老瞎子的一句话“点香请神,神无不来”。原来,自己忘了最关键的一步点香!
李浩成瞄见旁边的桌案上有一个老旧发黑的香炉,香炉里插着几支燃过的暗红色的残香。
他赶紧擦亮火柴,点燃残香,一股浓郁的腥香四散开来,闻着诱人又窒息。
接着,他再次唱起刚才那首《请仙谣》。
娟子突然不扭曲了,她直愣愣地坐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起了喷嚏,而后浑身打着冷颤。
男人看了,赶紧用被子把她裹紧,却也无济于事。
房间的温度似乎降到了冰点。即使屋外春风和煦,隐隐有些夏日的燥热,但屋内的几个大汉也感到瑟瑟发抖。
娟子突然倒下,软瘫在床上,两只眼睛从迷糊失智,转而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这眼神像是从千年幽暗的洞穴里射出的一般,狡黠,冷酷,傲慢,却又带着点无奈。
她上身伏在床上,并不动弹,下身蜿蜒起伏,左右蠕动。舌头一吐一吐的,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屋里的几个大汉连忙跪下磕头,大呼:“仙家降临,有失恭敬,恳请原谅!”
男人也跪在床前,仗着自己与娟子的特殊身份,斗胆将脑袋伏在她的腿上。眼神不像之前那般隐忍,反而露出痴迷崇敬的神色来:“仙家,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