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主闪现后,便又销声匿迹。网络上的声浪,从一边倒的黑易啟,变成两极分化,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易啟决定先停一停,等洪宇那边的结果。只是仍旧没有活找到陶浅,连新剧本都没有。
易啟倒也不急,半开玩笑的和容若说,如果没人找他拍剧了,他就去土摇拍短剧。回想起这段时间他看完了书架上的所有剧本和小说,容若把这话当了真,拉着他教育了一整晚。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有规律,清早带大伯爷打太极,打完回家投喂容若,等她开始办公,他就去庙里跟老木匠学手艺,偶尔还被无了和尚拉去论道。
“怎么不见容施主过来。”无了和尚到工具坊找老木匠,碰巧老师傅出去了,只有易啟拿着个木头在刻画。
“公司里事多,她每天得忙一阵。”易啟抬头和无了打了个招呼,又继续手上的活计,这来来往往的,熟得很,便也没那些虚礼了。
无了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边上看易啟雕木头,屋子里安静得听得到刻刀在木头上滑过的声音。庙里特有的香火味弥漫在空气里,香炉里青烟袅袅,低垂的面容在烟雾里有些朦胧,阳光透过窗棂,从易啟背后洒进来,正午时分,日光最盛,无了和尚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易施主,可曾修过佛,或者研究过佛学类书籍。”无了忍不住问道。
“那倒是不曾有。”他在色达呆过一段时间,不过是寻常旅人的生活,不似洪亮那般禅修过。“大师为何这般问?”
“老纳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人还算是多,只是如施主身上这般佛性的气度倒是头一个。”
“大师见笑了,许是我演多了天上的神仙,习惯性地端着,您见谅。”
“哈哈哈,施主玩笑话。老纳曾在东边听过一个传说,几百年前有一名游医,原本是武林至尊,因一场意外中了无解之毒,凭一身武功扛了十年,这十年他以游医身份走遍山河,却发觉原来生活不过二三事,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后留下一封决笔信,乘一艘小舟而逝。没有人知道他后来是死是活,东边的渔民却说在不知名的渔村见过此人,一身粗布衣裳,种着萝卜,身边还有一条狗。也有人说他看透世事,渡尽身边人,被天上的神仙看中要渡他成仙,他拒绝了,那神仙就给了他不老之身,自此便成了半佛半人的存在。”
“不老之身……连死的自由都没有了,何谈自在。”易啟叹道,听此话,无了顿时瞪大了双眼,传闻中那游医得神仙点化后说的第一句话正是这句,果然……
易啟将手中的东西装进随身的帆布包中,凡了出的新款周边,上面印的是乾乾和大王,莫莫给这两个毛孩子开了微博号,围观的人还挺多。“无了大师,这人生呢,本处处都是遗憾,皆是缘法。我得回去做饭了,明天见。”
老和尚经常跟他讲些传说神话故事,他也分不清真假,听不出个好坏,就图个有趣,兴许以后接戏用得上。
安排下去的事情都在有序进行,终是需要时间做沉淀,容若便也没那么忙了,搬了个小板凳,坐河边看易啟钓鱼,看久了有些无聊,她又搬了张桌子过来泡茶;小板凳坐久了腰疼,又换成了躺椅……原本只有易啟一张折叠椅一把遮阳伞的湖边被多出的东西堆的有些凌乱,有效他钓上了条大鱼,容若兴趣地蹦起来,被地下扔着的东西绊了下脚,差点掉进河里,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
隔天易啟从村里五金店拉回了全套木工工具,主楼一侧的屋子是厨房,另一侧是个杂物间,他收拾出一半的空间,把东西放了进去。容若起床便见到易啟拿着把砍刀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配上胡子拉碴的外型,就是脸白净了些,说来也奇怪,天天不是上山就是在河边呆着,怎么还这么白。
“大侠这是要去向谁寻仇?”容若随手在玄关的竹篮子里找了根棍盘头发,瞅着院里转悠的人问道。
“姑娘昨晚睡得可好?”大侠笑得有点憨。
“挺好的,你这找啥呢?”
“我想磨个刀,没找着磨刀石。”
“准备给我做什么好吃的?要用这么大砍刀?”一大把头发在脑后随意盘了个髻,容若踱了两步到回廊上,抱着双臂,手伸一指点着自己的下巴,扫视院子。
“那个那个,养鱼的缸!我记得小时候我妈都是用碗底磨刀的,你试下水缸的那个边边。”老瓦缸的边缘历经多年的风雨,打磨得圆润光滑,易啟捧起缸里的水泼在缸檐上,仔细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试着磨了两下,还真的可以。“你小心点,别划到手。”
容若看了一会,确定没问题,就进了屋,上午要处理下邮件。
“有人要买我那部小说,我拒了,估摸着会找到璐璐那儿去,开的价还不错,你确定不放吗?”洪宇的消息弹了出来,当年容若去色达盯了他一个多月,除了他这个人就是他手里的这本小说了。本是他闲来无事写着玩的,当初他就知道容若怎么会知道他是作者,这书他只在个小平台上发表过,还断了更。没想到还真有人来找他买版权,五万的价格不算低了。
“不放,我给开的工资可不低,你缺这几万块?”改成剧可是大爆款,光是IP分红都可以让洪亮直接财富自由了。“回头卖出去了,分红算你两成,够意思吧。”这书的版权是随着洪宇的《劳动合同》一起签的,直接转给了容若个人,与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不如给我涨点工资呢,我可是打着两份工。”鬼知道到时候能卖多少钱,这饼太干,会噎住,他才不吃。
“呸,两份工可拿着双份工资,我可是看到易啟那边财务报表里有你的服务费支出,你少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