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浓的面包香,疯婆子这是下厨了?”五台车在半醉门口并排停下,原本空旷的一片被填得有些满,车上呼拉拉地下来了十几号人。莫奈伸了个懒腰,这一路睡得还不错。
“都来啦”容若听到汽车声响,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往院外走。半丸子头,粉蓝毛衣外穿着条帆布围裙,笑得明媚的样子让众人眼前一亮。这软软糯糯的哪里是他们那个不修边幅,整天布衣木钗神经兮兮的容老板。
“啧啧啧,爱情的力量呀。”莫奈摇了摇头,易啟住进这里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其他人还被蒙在鼓里,当门后走出个男人的时候,他们受到的惊吓又加了一层。
“易……啟……,你怎么在这儿?”
“易哥!”
“男神!”
“新年好呀,各位。”易啟在容若身边站定,带着他标准的抿嘴笑。
他们老板背着他们办了件这么大的事吗?乔妹紧紧抓着甜甜的手,身边的人激动到发抖,“你……我……腿神……哥!”
“甜甜,别激动,如你所见,你担和你老板关系匪浅。”按他姐的性格,没官宣就肯定没在一起,嗯,他信他姐。
“不用太激动,易啟最近借住在我这儿,璐璐,你跟他们解释下。”经历过去年初五那场狗血事件的都知道容若找易啟假扮男朋友的事,新来的几个小朋友却是不清楚的。梁璐把几人拉过来交代了下,千万注意他俩的事情要保密。至于到底这关系是真是假,梁璐说得含糊。
“行了,都快进来吧,没带礼物的可不许进门啊。”
“爷爷,新年好”
“叔叔阿姨,新年好”
一行人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进了门,大伯爷好整以暇地坐在院子当中,手里拿着一摞红包。今年的红包都是侄孙女婿给的,他发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乖,乖,来,拿红包!”
“爷爷,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
上了年纪的人总好热闹,这一院子后辈叽叽喳喳,排着队跟他说着吉祥话,老头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都乖”
“老头,你别太宠他们都给我干活去!”容若看到乔妹准备接第三个红包的时候,忍不了了,她是怎么带出这么一帮子财迷的,尽顾着坑自家的钱。
“疯婆子,这窑该不会是你搭的吧?”莫奈围着面包窑看了好几圈,造型有点狂放,手工有些粗糙,应该不是请泥瓦匠做的。
“不是我,是易啟弄的,是不是很厉害。”莫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疯婆子果然是疯婆子居然让个大明星做这活。对于容若这个炫耀的小表情,易啟很是受用。
“都过来拿碗吃早饭啦”乔妹和甜甜两个最小的,乖乖地进厨房帮忙。容妈煮了一大锅桂花酒酿小汤圆,小小的白色圆点飘在浓稠的酒酿里,点点的桂花瓣,特别勾人食欲。
易啟打开面包窑,空气里烤面包的香味更浓郁了。窑烤的面包,外面酥脆,内里松软,气孔间留着果木的香味,
“面粉的精度还差点,撒点糖霜或者整点果酱沾着吃更好。”老陆对这面包的出品表示了肯定。
起了个大早又颠簸了一路,一个个跟饿虎似的,吃完早饭,众人带着拜神的东西出发。上山还有一小段路要走,今天拜神的人比往常多了些,他们这群人有些打眼,保险起见,容若让易啟戴上了口罩。
“你俩……到什么程度了。”逮着个易啟落单的空隙,莫奈终于按捺不住八卦的心,开口问道。
“你猜……”
“我……易啟,还是不是兄弟了,对我你还保密。”
“莫莫,若若以前的事,你能再说得详细点吗?”
“你会介意她的以前吗?”谁还没个过往,
“不会……”
“那有什么好问的呢。不管是什么,都让她变成了如今这般你喜欢的模样。你们俩之间的问题,只存在你们俩之间,你懂我意思吗?”他大概猜得到容若不敢往前一步的原因,老话说得好解铃终须系铃人,他们这些个局外人,除了护着,也实在是起不了别的什么作用。
易啟望着前面和Joy挽着手说着闺蜜私房话的人儿,若有所思。
“兄弟,来,聊点别的,说说看年三十老丈人那关是咋过的。”他去年可见识过俩老头的劝酒的本事,走的时候他们几个男的除了项恒还能站着,剩下的全倒了。莫奈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幸灾乐祸的成分,易啟哪能看不出来他一心只想看好戏,
“嗯,我比较惹人爱,两个老爷子都挺疼我。”
山里老庙香火旺盛,得了容若的香火钱,村长把庙里的楼宇修缮了一番,不似以前那般摇摇欲坠。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庙里的住持是洪宇请来的,入庙前是四处游历的苦行僧,路过藏区时与洪宇有过一场激烈的论道,三天三夜不休,震惊佛学界。
“苦行僧用手机吗?”
“应该不用吧。”
“那假和尚是怎么把人找来的。”
“飞鸽传书?”
洪宇在跟住持打招呼,容若和易啟在一旁窃窃私语。
“阿弥陀佛,这位可是容施主?”一身灰布僧袄,头顶一顶小帽,老和尚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颇有些方外之人的智慧与沉静。
“主持有礼了。”容若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老和尚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却让容若瞳孔地震,她努力维持着镇定。
“施主自何处来?”
“……自是自来处来。”
“那施主又意欲往何处去呢?”
“往该往之处去。”
“容施主大智慧,万般皆有因缘,既来之,则安之,不必执念。”老和尚打量着容若身边的易啟,“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与佛有缘。”易啟不语,只是还施一礼。
“还未请教大师的法号是?”这老和尚句句不提来处,却句句在告诉容若他知道她的特别。
“贫僧法号无了。”
“无了?你是无了?那你可识得一位故人,那日他留下一封绝笔信,乘得一艘孤舟离开,便再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