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京
西厢房的别院内。
阿花认真地举着剑朝身前的木桩比划着,回忆林墨曾教她的动作。早上她跟着他们去跑了好些圈,又头顶瓷碗扎了几个时辰的马步。
夜里大伙都准备休息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忽然来了兴致,又重新爬起来练剑。
杨七刚喂完左左,回屋的路上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停下脚步,站在院外看了一会。
他看到阿花正在毫无章法地挥剑,那把明亮的剑在她手中乱舞,看起来有些滑稽,杨七无奈地笑了一下,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一声惊呼。
阿花一个不小心将剑刺进了木桩里,她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然后双手抓住剑柄用力一拔,可是剑似乎被卡住了,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剑依然纹丝不动。
阿花不甘心,咬紧牙关,用更大的力气去拔剑,突然,“砰”的一声,阿花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就要朝后跌倒。
身后是浑实的石桌石椅子,阿花来不及调整姿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后倒去。杨七见状,立刻冲过去扶住了她。
四目相对,阿花惊魂未定,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苍白,连声道:“多谢杨大哥。”
杨七笑了笑将她扶起来,拿过她手上的剑,在一旁教授道:“不是你这样拿的,要这样。”
看着阿花一脸尴尬的样子,杨七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知道阿花是个好学之人,只是练习剑术还需要多加小心才行。
于是他开口提醒道:“阿花,练习剑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需要耐心和恒心,同时也要注意安全,不要过于急躁。”
“知道了杨大哥,以后我会小心的。”阿花感激地点了点头,看着杨七离去的背影,回想方才的一幕,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自此半月,叶微兰每日一有空就和赵瑗去病迁坊,瘟疫逐渐得到了控制,城中大多数人都痊愈返回了家,她们便四处游走郡县施药治病。
从前在锦州当头的名号是瑾王,如今又多了叶微兰和赵瑗的名号。
至于叶其山和叶雪慧,早在瘟疫得到解决的初期便启程回了京城,美曰其名是向皇上报喜,实际上是想快人一步领尽封赏。
在此期间,叶微兰还为凌子川进行了最后一次针灸,他体内的寒毒也算彻底地除清,不得不说造化弄人,按照故事发展,两人之间的羁绊一旦没了,就应该桥归桥路归路,可没成想他们如今却发展成小情侣了。
叶微兰还和他普及谈恋爱这个现代小知识,告诉他有的小情侣走到最后也不一定会成亲,谁曾想凌子川却因此生了好几天的闷气,直到叶微兰哄着答应着将来会与他成亲,他才肯罢休。
眼看着回京城的日子已近,叶微兰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在锦州生活的这些日子,她与这里的人都产生了感情,这里民生淳朴,百姓和气勤劳,待她也如自家闺女一样。
在离开的那一日,丁婆婆找到了叶微兰,拉着她的手在屋内长谈了好一阵。她的双眼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子川他不会说话,但待人却是一等一的真,他若是惹你生气,你多担待一些,他没有恶意。”
叶微兰笑盈盈地应下,果然还是丁婆婆了解他,总结起来是一针见血。
丁婆婆的双手,如同干枯的树枝,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她那双曾经灵巧的手,如今已经变得微微颤抖,然而,这双手却依然坚定地将一枚碧绿的玉镯交给了叶微兰。
丁婆婆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年轻时先皇赐的镯子。一直以来我都把子川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亦是将你看作儿媳,往后你要替我这个老婆子多多善待他,他吃过很多苦才得到今天这般成就,身后却连个推心置腹的人都没有。”
叶微兰接过玉镯,感到它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了心头,她知道,这枚玉镯对丁婆婆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丁婆婆与凌子川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生母亲还要爱他,这份情义就连叶微兰都觉得感动,她点着头应允下来,也算是给丁婆婆吃了颗定心丸。
马车队伍离开的时候,锦城中的老百姓都跑到大街上来欢送他们,叶微兰坐在车内朝车窗外向大家招手,看到许多眼熟的面孔,她想,行医治病,为的就是这一刻吧,昔日的病人重新站起来,健健康康,面色红润地继续活着。
凌子川见叶微兰一直看着窗外,忍不住问道:“方才奶娘找你去说什么了?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
说罢,他便将叶微兰拉进怀中,两人依偎在一起,凌子川还顺手将车帘拉上,将外界的喧闹隔绝。
叶微兰听到凌子川的问题,忍不住勾唇一笑:“她当然说了,她说你是个小气鬼。”就连女人的醋都吃,还将本来要和我们同坐一车的赵瑗给撵走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丁婆婆还说,若是你敢欺负我,她亲自来京城拿木棍打你屁股。”
在叶微兰身边待久了,再听到这些奇怪的词他都已经习惯了,凌子川无奈地笑了笑:“我欺负你?你欺负我还差不多。”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宠溺。
叶微兰靠在凌子川的肩膀上,毫无道理地说道:“就算我欺负你,你也不能和丁婆婆告状,打是亲骂是爱,知道......唔!”
还未说完的话都被击碎在唇齿之间,她双手拽紧凌子川的衣服,仰着头动情地融入他的喘气中。
“任你欺负,我甘之如饴。”凌子川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口中呵着气,眼神浓稠得要流下墨汁。
马车在道路上缓缓行驶着,两人的身影在摇晃的车厢中显得格外温馨。
周围的喧嚣渐渐远离,只剩下两人私密的对话和彼此的心跳声。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被暂时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