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家儿子不能人道
身为当事人的宋景年却不以为意,进厨房拿了一个碗,又在里面装了一个窝窝头。
“娘,咱家的红糖搁哪了?”
堂屋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谁不知道这年头红糖有多贵啊?
就算家里有,王雪山舍得拿出来吗?
宋冬梅暗自腹诽,要是她娘今天肯拿出红糖来,她宋冬梅的名字就倒过来读。
“哦哦,有的有的,我搁柜子的第二排了,一个白色罐头里,你找找看。”
???
!!!
宋冬梅瞪大了眼珠子,她娘今天怎么回事!
王雪花也舍不得那点子红糖,但没办法啊,自家儿子那方面不行,在吃食上可不能再亏了儿媳妇儿了。
等宋景年泡好一杯红糖水后,王雪花又把几个鸡蛋都塞到了他手里,还不忘嘱咐道,“你媳妇要想吃,还有。”
“谢谢娘。”
“客气啥。”
王雪花痛心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她好好的儿子怎么那方面有缺陷啊!
苍天啊!
祖宗呦!
宋景年把吃的都往屋里挪,“阿鸢,先喝口红糖水吧。”
“红糖水?”
这玩意儿可稀罕了,宋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能买的起半斤红糖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般只有生孩子坐月子的人才能吃到一点红糖。
可她也没到那地步呀。
宋景年看出小媳妇儿的犹豫,摸了摸她的头,“喝吧,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
她真的很瘦,这点没人比他更清楚了,除了该有的部位,他的阿鸢瘦的那叫一个厉害。
温鸢本就口渴,但她这人又不爱喝白开水,每次一喝必须要放点糖才行。
不然嘴巴没味道她喝着也没意思。
她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但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过来。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贴心的给她放了红糖,比起嘴里的甜蜜,她的心更甜。
温鸢吃了一个鸡蛋一个窝窝头,外加一杯红糖水,此刻已经饱了。
但碗里还剩一个鸡蛋,而宋景年碗里只有稀粥,她知道自己吃的都是他省下来的。
想都没想直接把装有鸡蛋的碗挪过去,娇声道,“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宋景年皱了皱眉,才吃这么点就饱了?
怎么跟猫儿的胃口一样小。
“再吃点吧?”
鸡蛋可是大补的,她昨晚累着了,该吃点好的补补。
温鸢套了一件淡绿色的外套,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委屈的模样,“你是不是嫌弃我?所以才不肯吃我碰过的东西?”
见她快要哭出来了,宋景年慌张的摆手解释着,“不是的阿鸢,我……”
“那你现在就把这个鸡蛋吃完。”
宋景年立马照做,仿佛再晚一秒吃鸡蛋都是对温鸢的不尊重。
吃完后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温鸢,张开嘴让她检查,“阿鸢,你看,我吃完了。”
“嗯,真棒。”
宋景年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
刚刚阿鸢夸他了是吗?
他没听错吧?
肚子填饱后,温鸢就想舒舒服服的躺一会儿,“阿年,我想睡会儿。”
为得佳人心,宋景年对温鸢的要求无有不应的。
拉上帘子,端上碗就朝门外走,“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
“好”温鸢甜甜的应着。
宋景年出来的时候,几人还坐在堂屋里吃早饭。
见他出来,宋母的心跳一停,“咋又出来了?”
不会是让媳妇儿给赶出来的吧?
两个小女孩从比头还大的碗里抬起来,看着宋景年问,“二叔,是不是二婶把你赶出来了?”
别看来两个孩子年纪不大,但心里却门清。
她们的二婶看不上二叔。
这些还是她娘昨晚上趁她睡着时跟她爹说的。
王雪花怕打击儿子的自尊心,立马呵斥两个孙女,“去去去,你们小孩子懂什么?别瞎说!”
宋景年也没跟两个侄女儿计较,“娘,我跟我媳妇儿好着呢,没你们想的那样。”
他可不想家人往坏里想温鸢。
王雪花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儿子最后的倔强?
不忍心打击他,也就顺着他的话说,“哎,你们俩好好的娘跟你爹也就放心了。”
宋父这时候也说话了,“咋不进去陪陪你媳妇儿?”
话音刚落,王雪花就给宋老汉一记恶狠狠的眼光。
这老憨货,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他心里不清楚吗?
儿子一定是被他媳妇儿赶出来的,他这么一说不是在揭儿子宋景年的短吗!
一大家子坐一起,有些话不方便说,王雪花扫了一桌子,双手叉腰,扯开嗓门叫道,“吃完没?吃完了给我下地去!一天天的好吃懒做,净给我添堵。”
被她这么一喊,几个人看戏的心情都没有了,急忙忙的下桌。
扛起锄头拎起篮子就往外跑。
生怕再晚一步就被王雪花逮着骂。
宋老汉见大伙儿都走了,看了老妻一眼,他也准备下地干活。
却被叫住,“你等等,去厨房把景年叫出来。”
因为大家都要下地干活,所以洗碗的工作就交给宋景年了。
宋老汉也不知道自家老伴要跟儿子说什么,反正跟他没关系,自顾自的蹲在地上抽起了旱烟。
“娘,啥事?”
他碗还没洗完呢,就被他爹薅出来了。
王雪花心一横,直直的问,“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不行了?”
蹲在地上抽烟的宋老汉听罢先是一惊,而后就被烟呛的直咳嗽。
最后一脸惊恐的瞥向儿子的下半身。
“你你……”
宋景年满头黑线他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咋就断定他已经不行了?
这话要是被他媳妇儿听到了那还得了?
“儿啊,现在是新社会了,那玩意儿不好也不用丢人,娘把钱给你爹,让他带你去镇子上看医生。”
说着又踢了踢地上已经傻了的宋老汉。
他也立马反应过来,接话道,“是啊,这不...丢人。”
宋景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看向一心为他好的爹娘,颇有些无奈道,“谁跟你们说我不行了?”
“难道不是吗?”
“对啊,景年,你也别跟我们犟了,早点治吧。”
宋景年:……
“娘,我那方面真的没问题!”
活到二十五了,第一次被他爹娘质疑那方面。
见儿子恼羞成怒,王雪花更加断定了,“那今早我问你有没有办事你一声不吭?还老是从房里进进出出的。”
不是因为不行而被他媳妇儿嫌弃吗?
“……”
虽然跟父母说自己跟媳妇相处的细节有些难为情,但他要不说的话那方面有障碍的标签就怎么也撕不掉了。
“昨天闹的太晚,阿鸢今早身子不舒服,吃完饭就躺下了。”
宋景年说完又加了一句,“爹娘,你们声音小点,别吵着我媳妇儿睡觉。”
他娘这嗓门儿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了,真担心阿鸢被她吵醒。
二老:……
真是他们的好儿子。
王雪花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拉着宋景年的手,“所以你真没毛病?”
宋景满头黑线,麻木的点点头。
宋老汉又蹲地上开始抽烟,这会子又瞄到儿子的某处。
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连带着脸上的褶子的不住的颤。
原来他儿子不是不行,而是太行了!
他就说嘛,自己啥毛病没有,咋生个儿子是个软脚虾,好在是误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