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和曾经判若两人的男人,温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的他是那么的冷漠薄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毫无干系。
而现在,他坐在昏暗的车里,脸上带着几分病容的憔悴感和虚弱感,那双眼里却装的满满都是她。
“别愁眉不展了。”
他抬起指腹摩挲她的眉梢,试图将她的烦忧事捋顺抚平:“你这样,我会心疼的,宝宝在肚里也会很难受。”
要不是沈初霁一句话的提醒,她都忘了肚里还悄然生长着一个小生命。
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腹,心中涌起的那股暖流仿佛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力量。
天已经亮了,车子也已经抵达酒店。
敲开总统套房门,就迎上的是祝律师那张和蔼可亲的笑脸。
“你小子,怎么搞的?”
祝律师脸上的笑容随着沈初霁的出现变得僵硬固话,最后乃至消失:“不会是打架打成这样的吧?”
“祝叔,您误会了。”沈初霁苍白着脸,露出一丝苦笑,“我这不是和人打架,是昨晚在书房熬夜工作,不小心睡着,摔着了。”
祝律师的目光在他脸上审视了片刻,眉头紧锁。他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解释,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你这身体,瓷片做的?好好注意身体。别让温吟还要整天替你操心。”
沈初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接受着祝律师的责备。他知道,祝律师是真心关心他,才会这样生气。
温吟站在一旁,看着师父俩之间的互动,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她曾经以为,沈初霁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也有着自己的温情和柔软。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在悄然发生改变。
“现在知道媳妇儿的好了吧?要我说,你就该好好谢谢人家温吟,要不是她,你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儿流浪呢。”
祝律师将水递给两人,脸上带着几分慈祥的笑容。
沈初霁接过水杯,深深地看了温吟一眼。他的眼中满是刻骨的温情,仿佛要将她深深地刻进心底。
他微微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是,我会好好谢谢她的。”
温吟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但还是没躲开那个吻。
贴在额头,温温软软的,还带着点儿痒。
看到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恩爱样,祝律师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感慨地看着沈初霁和温吟,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经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初霁,你既然已经决定和温吟在一起,就要好好对待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
沈初霁点了点头:“我会的,祝叔。我会用我的全部,去爱她,爱我们的宝宝。”
“宝宝……”
祝律师被这个意外的惊喜砸的晕乎乎的,惊喜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这可是喜事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不想要发红包啦?”
“快三个月了。”温吟淡淡答道。
沈初霁脸上洋溢着父爱的笑容:“就是想等您回国才给你一个惊喜的。老师准备包多大的红包给我,去年我给您儿子包的那个红包可不小。”
“我儿子今年马上二胎了。”祝律师打趣说,“等你们二胎的时候,我一并给,给个大红包。”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他侧眸看向身旁的温吟,“那我和吟吟明年可得努力拼二胎了。”
温吟并没顺着沈初霁的意思,她淡淡说:“一个就够了,谁要跟你生二胎了。”
沈初霁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眼中满是宠溺:“好好好,都听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只要这一个宝宝。”
他对她百依百顺,把她宠成了小祖宗。
祝律师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又一次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轻叹一声,感慨道:“你们年轻人啊,真是让人羡慕。好好珍惜彼此,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吧。”
哪还有什么来之不易的幸福,温吟现在只是一心想救出父亲。
“祝律师,我听说你已经去看守所见过我爸了?”
“嗯。”
祝律师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房间,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温吟。
“我昨晚一接到初霁的电话就直接赶到看守所。我和你父亲谈了很久,了解了一些情况。以目前情况来看,警方掌握的所有人证和物证都对他不利。”
祝律师的眉头紧锁,显然,他对于温吟父亲的情况并不乐观。
温吟的心猛地一沉,她紧张地攥了攥手指,声音微颤:“祝律师,我爸他……他还好吗?”
祝律师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父亲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听说进去后两次血压升高。而且,他涉及的这个案件并不是简单的起争执,而是涉及到了一起经济纠纷。”
“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他。”
“您需要我做什么吗?”温吟急切地说,“钱,调查我爸的人际圈,还有……”
祝律师摆摆手:“这些你就别操心了,你爸的事你还有个姐姐吧?你姐不行还有初霁。至于钱,该用的地方我会及时通知你。你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给我生个大胖小侄孙。”
“可是……”温父牵扯的杀人事件还没一点头绪,她哪有什么闲心思安心养胎啊。
“放心交给我们吧!”祝律师郑重承诺道,“我和我的团队在打官司这条道上可从无败绩过。只要你爸与这起事故无关,我就能保他毫发无伤的从里面出来。”
有了祝律师掷地有声的保证,温吟总算稍稍放心下来。
刚从祝律师房间出来,她就接到温暖的电话:“见到祝律师没有?他怎么说?”
“还在搜集证据。他说,能救。”
“那就好,那就好。”温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你那边快好了吗?”
“差不多了。”
她揉着额头,面色憔悴,由于这两天孕吐,再加上睡眠和饮食不好,她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妈情况怎么样了?”她问。
“医生给挂了氧,打了镇定剂,现在好多了。”温暖又问,“你能不能过来照顾一下妈,孩子在家没母乳喝,哭的喉咙都肿了。你那个要死不活的姐夫还瘫痪在床……”
温吟听着都觉得头大,“你回去吧,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温吟刚要迈步走,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就在天旋地转倒向地毯上的时候,身后,一副结实的胸膛稳稳接住她。
那副身体也只稳住了几秒,便紧紧搂着她一起瘫软在了地毯上。
紧接着,是一阵咳嗽和急喘的声音传入她耳膜。
再然后,温吟闭上双眼,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