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夜天炼告诉他恪息小姐就是真正的蓝风翎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老大，你刻意不揭穿蓝风翎的身份，是因为凌烈原羽吗？”肖寒摸了摸后脖颈子，试探着问出口。
而且那五千万的用意……
似乎还是为了把凌烈原羽的注意力从恪息小姐身上重新拉回到蓝风翎身上。
再结合之前凌烈原羽安插眼线到炼欲来……
肖寒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老大在防备凌烈原羽。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互相防备，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肖寒站在跟前，有些不解的看着夜天炼。
闻言，夜天炼握着手机的刷屏的动作微微顿住。
窗外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平静而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夜天炼缓缓抬起头看向肖寒，一双漆黑的眼眸也似染上一层让人看不透彻的诙谐。
肖寒一对上脸上神情瞬间淡了下来，还搁在后脖颈上的手往回收了收。
从他老大细微的表情里肖寒好像已经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
果然，下一秒，夜天炼就收起了手机，倏的起身，从办公桌后面朝对面的弧形沙发走去。
越过他的时候，肖寒顿时被夜天炼身上自带这股强大气场给震慑到。
立马狗腿的转身，动作丝滑的跟了上去。
依旧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七分规制带着三分闲散的站在那儿。
夜天炼坐去沙发上，扭头对着肖寒抬了抬下巴。
“坐吧！”
“啊……”
肖寒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才不见外的一屁股坐下去，讨好的露了个笑。
“还是老大好，我这正好站得腿有点酸了。”
看样子是有得故事听了。
“呵。”看他一副自在得像在自己家的模样，夜天炼挑眉，眼尾勾着一抹嘲弄笑睨着他：“要不要再给你弄杯咖啡喝？”
“不用，不用……”肖寒连连摆手，见好就收的道：“老大你要喝吗？要喝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冲。”
就他冲咖啡的这手艺已经可以堪比大师了。
“不用了。”夜天炼低声阻止，
垂下目光看向自己身下，薄唇忽而勾了个笑：“我最近都不喝咖啡了，这玩意……对身体不好。”
“……”
肖寒顺着夜天炼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明白过来，挫着手讪笑道：“老大你最近确实挺注意身体的……”
就他老大这一日三餐的饮食，生活作息别提有多健康了，还抽空去锻炼身体。
这很明显就是要准备跟恪息小姐生孩子的节奏。
只不过现在这播种的人准备好了，田没了，撒哪儿去……
肖寒撇了撇嘴：“老大，我只是挺好奇，你之前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凌烈原羽，照理说恪息小姐才是凌烈原羽的妹妹，让他直接去找厉影要人，不是更为合理吗？”
而且还更为简单。
闻言，夜天炼深看了肖寒一眼，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
淡淡收回目光，骨节分明的长指倏的拿起桌上之前还没拼完的乐高积木。
又从一堆零件中捡起一块小小的绿色积木按在底座上。
神情专注的开始拼盆栽上的玫瑰花梗，也没有看肖寒。
直接把他后面还没说出来的话补充完整。
“你是想说，厉影扣了他的家人，以凌烈原羽对蓝风翎的重视程度来看，大概都用不着我出手，凌烈原羽就会想办法把恪息要回来是吗？”
肖寒点头：“是啊！”
他正是这么想的。
对于肖寒会这么想，夜天炼一点不意外，手肘撑着双膝，又拿了一块绿色的乐高，双指轻轻一按，扣了上去。
脸上神情不辩。
“你就没觉得凌烈原羽对蓝风翎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正常兄妹之间的亲情范畴吗？”
“……”
超出了亲情的范畴？
夜天炼又不紧不慢道：“我当初得知蓝风翎出国后，就特意去国外找过她，那时候我看到凌烈原羽举止亲昵的抱着她……”
还亲吻了她。
不仅如此，他当时想买下蓝风翎那幅获奖的作品，却被凌烈原羽捷足先登了。
“……”
什么鬼？
他都听到了什么，有被夜天炼这一句给雷到。
肖寒有些不敢置信道：“老大，你是说，凌烈原羽他喜欢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是不是有点扯了。
就抱了一下而已。
他老大这是连他大舅子的醋也吃。这醋劲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夜天炼撇了肖寒一眼，很容易就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语调漫不经心：“那如果他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了？”
“……”
肖寒傻眼。
夜天炼又接着拼手里的乐高，风轻云淡的道：“我之前在凌烈家养伤的那段时间，确实听到过一些传言。”
“凌烈家的几个长老，并不认可凌烈原羽的身份，对他继承凌烈家主的位置也一直存在争议。”
“……”
肖寒从最初的懵逼中回神，搁在膝盖上的手抵去下巴。
表情凝重了一些，若有所思的道：“那老大，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不是凌烈瑾的儿子，却又想当凌烈家的家主，那他为了获得凌烈家族人的认可，就必须得娶凌烈瑾唯一的亲生女儿蓝风翎才行？”
肖寒这下理清了一些思路。
怪不得凌烈原羽一直派人跟着那个蓝风翎。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像是一般的保护，倒更像是监视。
而且这蓝风翎之前可是他老大的未婚妻。
凌烈原羽会安插亲信到炼欲来盯着他老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夜天炼坐在哪里，看着肖寒目瞪口呆的表情，挑眉：“能想到这一层，还不算太笨。”
“……”
如果他老大说的这个传言是真的，那凌烈原羽要娶蓝风翎大概就是势在必行的事了。
肖寒这才反应过来：“所以老大你才刻意不揭穿蓝风翎的身份……”
夜天炼不置可否。
所以在他还没有确认恪息已经爱上现在的夜天炼之前，他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如果恪息的身份暴露了，那她就得回凌烈家了。”夜天炼轻笑出声：“到时候我要是再想跟她在一起，只怕又得要像当初那样，先成为一个另所有人都认可的优秀家族掌门人才行。”
之前的六七年他就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答应了出国留学。
去接受他们制定的一系列继承人培养计划。
回想起那六七年，夜天炼握着积木的手漠然收紧。
眼神幽冷过后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满含了柔情：“那多麻烦，还是我直接娶了现在的恪息比较简单一点。”
“……”
肖寒这才总算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