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两秒,对面的静默显得有些不寻常。
“……”
抬眸就正对上厉影眼中流动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恪息诧异的一愣,看她摘空气还给看兴奋了?
这一句也让厉影从刚才那一点点若隐若现的躁动中清醒过来。
“摘不到啊!”厉影凑近了两步,戏谑的嗓音贴着头皮响起:“这个好说。”
还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只见厉影回身朝着不远处的保镖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过来把这树砍了。”
“……”
砍树?
恪息满脸错愕的看着那两个保镖恭敬点头道:“是,厉先生!”
目送两个保镖转身去拿工具之际,恪息又茫然的看向厉影。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喜欢这树上的梨子吗?”厉影唇角弧度漫不经心:“摘不到就不摘了,直接砍了吧!”
“等下你想怎么摘都行。”
话才说完,就见两个保镖真的拿着电锯跑了过来,看这样子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恪息凑近了两步,商量的语气:“不用了,我觉得其实长在树上也挺好的,还是不要据它了吧!”
这棵梨树是无辜的,她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厉影特意带她来摘梨子是什么意思。
厉影眉骨轻抬,不紧不慢道:“那怎么行,都说了要给你摘梨吃的。既然你摘不到,我帮你摘。”
听了厉影的话,两个保镖直接越过她走到梨树边拉响了电锯。
刺耳的轰鸣声传来,恪息真的慌了,直接回身走过去挡在了树前面。
“不许砍!”
见她阻止,两保镖拿着电锯,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询问的目光只好又看向厉影。
厉影神色昏暗不明,低沉的嗓音带着隐隐的质问:“不砍?是还想接着爬吗?”
现在她要是还不明白的话,那就真成了个大傻子了,许是怕她又从这溜走,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
恪息恳求道:“我不爬了,你别砍它!”
这句话就像是在给他一个承诺那般。
厉影无声看她,目光透着思量。
也没有给她明确的回应,怕他真的会把树给锯了,恪息又祈求道:“我错了,我真的不会了,你别这样。”
这棵树自她来到这里后就一直陪着她,是她无数个难熬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现在她逃跑不成又被抓了回来。
如果真因为她的缘故就这么给砍了,那以后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恪息心里很清楚,以后想要再离开估计是不可能了。
况且就算她能离开,可除了厉影这,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她爸跟小姨巴不得弄死她,妈妈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还等着她去救,就连她一直寄予希望的夜天炼也都只是在骗她,利用她。
想到这,恪息之前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团棉花,终于在她身体里渐渐消融,化为了无形的泪水,又自她眼眶里倾泻而出。
她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衣袖。
咽下喉间的苦涩:“求求你了,别砍它,我不会了……”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拯救这棵树,还是在拯救她仅存的那一点希望。
她更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哭什么,又到底是在为什么而难过……
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泪人,厉影愣了愣,恪息的反应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以前的她也会哭,不管是害怕的哭。
还是难过的哭,亦或是委屈的哭,可不论哪一种却都不像现在这样子。
“既然你喜欢就留着,不砍了!”
她轻轻的啜泣,似春雨一般无声落进他心田里,让他原本干涸的泥土变得柔软。
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连带着嗓音也软了下来:“恪息,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