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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小仵作 喵丫头 3543 2024-02-28 11:36

  晚间又一场暴雨后,隔天早晚转凉,午后依然火辣,仿佛要把剩余的热量一鼓作气全在秋天的头上燃烧殆尽。

  陆安然走出大门,马车夫已经等在那里,春苗先将手中篮子放上去,正要扶着她踩马凳上马车。

  感受到身后一些探究的目光,春苗杏眼圆睁,耍泼辣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

  自从泼了一盆水后,左右邻舍终于发现他们话题中的人物居然就住在旁边,心中感觉神奇的同时,又抓心挠肺的想一探究竟。

  有几人缩了缩脑袋当做没事发生,其中一户宅子守门的黑脸婆子啐口水,吊着一双眼睛阴阳怪气道:“一两个人常见,不三不四的世间少有。”

  春苗冷笑着叉腰道:“田嫂,大早上的你想找不痛快是吧,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哎哟,我可不敢,我们小小庶民哪敢惹你们官家大小姐,官字两张口,有我们掰扯的余地嘛。”

  “你想怎么样?”

  田嫂还想再说什么,对门一户人家门打开,一个包着蓝印花布的妇人挎着篮子出来,站定在台阶上,抖落一下袖子,“哪只乌鸦在外头吵啊,闹的人脑袋疼。”

  田嫂一拍大腿,“钱桂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稀奇,我说的是乌鸦,偏有人上赶着认领。”钱桂花好笑道:“行行行,我承认你是有嘴乌鸦还不行吗?”

  人生万物,一物克一物,田嫂每每遇上钱桂花都要甘拜下风,最后咕囔两句‘啪嗒’一声,重重合上门。

  钱桂花翻了个白眼,“小样儿,跟我斗。”

  春苗看得佩服不已,拉着陆安然低声道:“钱婶子这张嘴可真厉害。”她要能学个一二三,还愁吵不赢别人。

  钱桂花回过头对着陆安然主仆俩友好地笑笑,“前几日我家孙儿受了风寒久咳不好,春苗丫头热心肠,听说了之后给我一瓶药丸,前后吃了五六天光景一下子就好全了,还没机会说声感谢呢。”

  陆安然明白过来钱桂花的善意从何而来,颔首示礼道:“小儿脏器发育未成熟,药物消除慢,解毒能力差,谨慎过量食用,每次用药不可超过十日。”

  “晓得了。”钱桂花乐呵呵道:“往后再有那黑脸的闹腾小姐,我帮你赶走。”

  陆安然点点头,让春苗扶着上了马车。

  钱桂花望着马车离开,双手抱着篮子自言自语:“多好一姑娘啊,性子冷淡实则热心肠,以后谁要敢说陆姑娘坏话,我钱桂花头一个不答应。”她对着旁边张望的邻居笑笑,“是吧花儿她娘?”

  邻居尴尬的应付着点头,钱桂花又一个个盯过去,所有人再次缩回去,没人敢当面反驳,整个吉庆坊谁不知道她这张嘴毒。

  陆安然不知道后有钱婶子帮她把一竿子探头探脑的邻居都震住了,她和春苗经过一家点心铺子,看到刚出锅的豌豆黄,两人下去买了一份。

  等待店小二包扎的时候,春苗不解道:“这也要拿去学堂吗,小姐平日不见得饭量这般大。”

  陆安然只道:“想吃了,尝尝鲜。”

  其实是最近周同都赖在医辨宗,陆安然记得他最喜爱这种绵软甜腻的糕点。

  店铺里涌入不少人,春苗怕陆安然被挤到,送她回马车边上,还不待相扶,陆安然表示马车里太闷,想站外面吹吹风,春苗自己又折回去等候。

  陆安然看到一排街面上家家户户门前插了一炷香,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习俗吗?”

  马车夫看过去,“哦这个啊,每年七月三十的老规矩了,这叫插地香。”

  陆安然稍作思考,道:“七月晦日,为地藏王节。”

  “姑娘懂得真多,”马车夫闲坐无聊,乐呵呵道:“相传很久很久以前,王都这一片闹过干旱,连着几个月不下雨,河水干涸,湖底都龟裂了,村民颗粒无收叫苦连天啊,饿死了无数人。”

  说着说着,马车夫有些共情千百年前的老祖宗,“最艰难的时候,听说易子而食,简直惨无人道。”

  陆安然当故事听了,“然后呢?”

  “有一妇人不忍自己孩儿被丈夫拿去与人交换,半夜偷偷抱着襁褓里的孩子逃到了一家破庙,只是多日米水不进,孩子和她都坚持不住了。绝望之下,她在庙里找了一把残香插在地上,诚心向天祈福。”

  陆安然帮着将故事补齐,“莫不是正好地藏王菩萨经过,被其感动,因而施展法力,普度众生。”

  马车夫满脸诧异,“原来姑娘听过啊。”

  陆安然小小的沉默了一下,总不能说这种故事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一个套路。

  “巧也是巧,那日正好地藏王菩萨开眼之日,于是当场降下甘露,顷刻间万物复苏,湖水被灌满,河道又开始流淌清水。”

  后人为报答地藏王菩萨仁慈悲悯之恩,便将‘插地香’这一风俗保留至今。

  马车夫道:“虽然如今不兴佛寺,不过这一日例外,王都城内外所有庙宇都会举行法会,可是热闹欢庆得很,小姐如有闲趣,亦可前去看看。”

  陆安然口中应了,却不觉得这热闹有什么好凑,凡是人多正应和了‘热闹’二字,又热又吵闹。

  眼看着春苗提着糕点回来,陆安然提起裙摆刚要上马车,一人低头擦边走过,走得太急没注意前面有人,差点撞到她身上。

  “……对不起,我没看到人。”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这般语调,听着就让人不好意思计较。

  陆安然注视着女子,淡道:“无事。”

  女子愕然抬头,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脱口而出:“陆安然?”紧跟着僵硬的扯起一抹笑脸,“我是说陆姐姐,怎么这么巧啊。”

  陆安然看她眼角红晕没有完全褪去,一副好似受了委屈的模样,再看她来时方向,心中多少有点数了,点头道:“路过买点东西。”

  孟芝似乎有急事,完全不像之前几回没事也要挖几句出来,强笑道:“你忙着,我还要回书院。”

  陆安然:“慢走。”

  两人错身分开,孟芝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揪着手中帕子咬了咬嘴唇,神色间甚至有些恼恨,她听着马车离开回头看了眼,抿了抿唇继续往前走。

  自从那日被孟时照唤过去之后,隔三岔五让孟芝去一趟,时时聆听一番长姐教诲,孟芝就算心有不服只好忍着。

  如今孟府大不如前,孟学礼能否洗清嫌疑还两说,孟府全靠着孟时照母亲娘家那边撑着,连孟芝那位姨娘都收敛了许多,也终于使得孟夫人扬眉吐气一场。

  丫鬟碧妆跟在身后,见她迟迟不动,迟疑着提醒道:“小姐。”

  “走吧。”孟芝脸色微冷,直到离开主街后人烟渐少,才愤愤不平道:“先前我还帮过她,她倒好,背地里去找孟时照告状,我错看她了。”

  碧妆劝道:“小姐受几日委屈,日后小姐高嫁再还回来就是,别管大小姐还是陆家嫡女,见了小姐都得矮上三分。”

  “你还说!”孟芝拿手指头戳碧妆额头,眼底几分尖酸刻薄,哪里还有人前的弱柳扶风,“我让你去平阳侯府附近打听打听,你怎么办的事。”

  说来孟芝一肚子气,“原以为好歹有个侯府撑着,没想到居然是个空壳子!”

  碧妆委屈地往后退,“奴婢想着皇上特意给县主选的人家总不会太差,谁想外面瞧着好好的,结果是八月的黄瓜棚空架子一个。”

  孟芝知道的时候差点呕出一口血,幸好还有退路,没有真让沐易安占去便宜。

  “为今之计先摆脱他要紧。”不能耽误她钓真正的金龟婿。

  “可……奴婢觉得按着沐世子的性子,怕没那么简单。”

  孟芝烦躁道:“不然怎么办?”

  一个空有其表的侯府孟芝看不上,她何必还要费功夫和沐易安周旋,结果沐易安看穿了她的心思,马上露出暴戾的一面。

  碧妆心有余悸道:“上次若不是小姐跑得快,在陆小姐府邸躲过一劫,奴婢真怕……”

  孟芝抬手拦住她后面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那天晚上小姐参加完书院集会回去路上,沐世子忽然拦阻,如果不是小姐反应快,发现陆小姐家在附近,奴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现在想起来,碧妆还感觉让沐易安用力抓过的手腕处依旧隐隐作痛。

  孟芝眼底神色变化莫测,像是黑色风暴最后归为一团宁静,只是愈加黝黑,她压着嗓子道:“陆安然身边有一个功夫厉害的女护卫,如果我把沐易安引过去,在沐易安狂躁发作的时候,那个女护卫护主心切必会对付沐易安,若伤得重一些或者干脆死了,我今后岂不是太平了。”

  碧妆还没实打实害过人,听的心口砰砰直跳,“小,小姐……”

  孟芝想到那日沐易安把她拖入马车后下的最后通牒,顿时眼神一厉,“碧妆,三日后,你帮我约沐易安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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