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四杀黄葵1
这边说回长沙,苗轲离开没几日,二月红几人便计划去湘西那个墓看看。
结果赶上红爷风寒,耽误了几日,苗轲都坐上回程的船了,他们才刚刚出发。
二月红才离开没几天,陈皮又跟老四起了冲突,红家码头上一家渔民,被人全部摘了花鼓,船上留下了黄葵家的旗子。
陈皮本来只觉得这家人可怜,但是也没想多管闲事,却没想到那户人家有一个小男孩被藏了起来,活下来了。
那小男孩认识陈皮,五六岁的孩子,跪在自己眼前,求自己给他报仇。
陈皮有些被触动到了,他以前也是个小乞丐,是奶奶可怜他,收留了他,让他勉强活了下来,后来又遇到了苗轲,再后来拜师二月红,掌管码头。
他看着这个弱小的孩子,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他觉得有点烦躁,那是他的过去,他跟老九门其他同龄人玩不到一起也有这个原因,他总觉得自己跟他们不一样。
这事确实是黄葵家的做的不地道,这几年在张启山的管辖下,已经很少有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了。
结果张启山前脚出了长沙城,后脚就出现了这种事情,啧,张启山这个布防官当的。
他看不惯张启山,准确的说,他没几个能看的惯的人,只有奶奶,红爷,二月红跟苗轲。
他总是无端的联想到苗轲,无论是在做什么。
当年少年抱住他,他以为自己的抓住了太阳,后来发现,太阳是抓不住的,而且,太阳不属于他一个人,没有人能够独自拥有太阳。
也不知道苗轲自己在国外怎么样,解九爷能不能照顾好他,
小孩抱住了他的腿,他的本能反应差点把小孩踢出去,幸好回过神来。
“松手,我给你指条路,你去找张启山,长沙城里最大的那个院子,周围有很多宪兵的那个,他能帮你。”
小孩犹豫的松开手,陈皮站远一步,“不过他最近不在,你再等几天吧。”说完就走了。
陈皮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他跟小孩只是一面之缘,帮他这一句都是自己心肠好。
第二天,小孩又来找他了,手里捧着一包钱。
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他,陈皮看向他的时候,就将手里的钱向前递过去,陈皮有些不耐烦了,想把小孩甩开。
“我听说,你一百文杀一人。”
听到这话,陈皮这会倒是有些冷静了,苗轲跟二月红不让他乱杀人,他倒是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吃这碗饭。
有时候他心烦气躁憋不住杀意的时候,就会拎着那个一百文杀一人的牌子,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待着。
来生意了就做一做,一百文怎么说也不亏本,没有生意就当自己在冷静。
但是他没记得他在摆摊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小孩。
“谁告诉你的?”
“我姐姐。”
陈皮似乎有些印象了,有过一个长的挺可爱的小姑娘,眉眼处有几分像苗轲,他还跟小姑娘搭过话,原来她已经死了吗?
陈皮脸上的表情冷下来,蹲下身来,数起了小孩手里的铜钱。
九十七,
九十八,
九十九,只差一文钱。
陈皮皱起眉头,把钱装回荷包扔给小孩,“差一文,这活接不了。”
小孩仍然捧着荷包跟着他,陈皮或许是有些被他打动,也或许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又或许是想到了那个小姑娘。
“小孩,我现在去你船上搜,只要能找到一文钱,这个活我就接了。”
陈皮在船上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文钱,陈皮心想难道这就是天意?
外面一阵风吹过,小孩的手跟脸被冻的通红,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陈皮。
陈皮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九十九文,什么天意,我偏要逆天而行。
他让小孩去乞讨,赚来那一文钱就动手,这是他的底线了,毕竟干他们这行,都讲究说什么是什么。
一文钱而已,小孩估计很快能搞来。
毕竟,他也早就看黄葵不顺眼了。
小孩以前过的应该还不错,毕竟这都三天了,他还没讨到一文钱。
这小子也有些傻,他只在附近的老百姓住的地方乞讨,码头这片住的都是穷苦人家,哪有人有钱发善心。
陈皮有派手下跟着小孩,手下如实汇报,小孩每天不是讨到些馒头就是豆腐,这么大的孩子就是容易令当母亲的妇人心软。
第三天下午,陈皮在码头仓库清点着货物,就看到他派去跟着小孩的手下急匆匆的跑来,说黄葵家的炮头找上小孩了。
陈皮立刻起身,那个炮头,不是个好东西,上次的摘花鼓,就是他干的事。
准确的说,红家跟黄葵家的摩擦,一半要出在他身上。
陈皮跟着手下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炮头把小孩吊了起来,陈皮甩出了他的九爪钩,
炮头这会正专心致志折磨小孩,听到声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堪堪避开要紧部位。
“马的,是谁在打老子。”说着他伸手摸了一下后背的伤口,转过身来。
“艹,又是你,陈皮。”
说着要向陈皮攻来,黄葵一门与其他几门不同,黄葵做的是水上的生意,也就是所谓的水匪,其他几门也挺瞧不起他的,一个靠欺压百姓发家的水匪罢了。
正是因为黄葵家做的是水上的生意,所以他家的人手极为擅长水上作战,但是现在是在陆上。
炮头根本打不过陈皮,几个交手间就被陈皮取了性命。
陈皮甩了甩九爪钩上的血迹,有眼力的手下在陈皮跟炮头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小孩救了下来。
他看了看,小孩受的伤不轻,他心里暗骂炮头真是个变态,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打鬼子,在这里打人家小孩。
陈皮本来想着让手下把小孩带回去救治,能活就活,反正红府每年救助的百姓不少,也不差这一个。
小孩却直勾勾的盯着他,抬起了右手,右手里有一枚沾满了血迹的一文钱,“杀,杀了黄葵。”
陈皮顿时觉得内心有些沉重,大概是这几年日子过得太舒服,他不如小时候那么心肠冷硬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