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她居然看到鬼?人鬼情未了轮到我了

  夜幕降临,天上下起了小雨,细雨挟着山风而来,吹在人面上倒起了几分凉意。

  暑气顿消。

  明砚舟并未进寺。

  距离凌云寺不远处有座凉亭,他只身坐在亭中石桌旁,眉眼沉沉。

  一旁的柱子上固定着一柄火把,视线之中倒是一片光亮。

  他抬眼瞧着宛如银丝的雨幕,不远处的经幡渐渐被雨水浸透,依杆垂落。

  片刻之后,翁长林撑着伞快步走进亭中,甲胄下的衣摆被雨水打湿了些,便是眉毛上也挂着些水汽。

  他毫不在意地以掌拂去面上雨水,又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平铺开:“此是属下去寻僧人讨来的。斋饭无甚油水,极易克化,大人若是饿了便再用些。”

  明砚舟借着火光望去,见是几块桃酥,不由一笑:“我不饿。”

  他转头看向道旁候立着的兵士:“今夜定然辛苦。待换防之时,若有人饿了便分给他们吧。”

  翁长林闻言也并不勉强,只将那油纸重又包好,唯恐沾染了水汽。

  夜空之中只见黑压压的云层,明砚舟瞧了一眼,温声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已是戌时初了。”

  他心中一动,端坐了片刻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从旁随手拿起一把油纸伞,朝着翁长林道:“我去四处瞧瞧,你便在此处休息片刻。”

  翁长林本想随他一道去,但听得此言便又重新坐下,声音中是毫不掩饰地关心:“夜间山路难行,大人务必小心。”

  明砚舟撑开伞朝外行去,油纸伞上溅起雨水,淅沥之声幢幢入耳。

  他闻言并未回头,只一笑:“多谢。”

  随后便沿着青石板铺就的石阶向下走去。

  山脚下的官道上虽已设了卡,但整整一日鸟儿见了不少,却无一人前来。

  兵士们身披蓑衣,甲胄未湿,但鞋袜还是不可避免地浸了雨,走起路来吱嘎作响。

  何玉执着一柄火把,看着这连绵不绝的雨,沉沉叹了口气。

  身旁的李锦生听清这声叹息,不由一笑:“可是站得不耐烦了?”

  何玉摇了摇头:“倒是并未不耐烦,只不过这雨下得令人心焦。”

  “天公不作美啊!”李锦生扶了扶头上的蓑帽:“不知明日可会是晴天?”

  “瞧这云层,这雨一时半会儿定然停不了。”何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又将火把换了只手执着:“要我说,如今汴京城中百姓俱已知晓陛下在此为生民祈福,又有重兵相护,谁还敢来啊?”

  他嘟囔着:“叫我等在此淋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是啊,你瞧白日里都未曾有香客前来,夜间又怎会有……”

  李锦生话音未落,便见视线尽头,官道之上纵出了一辆马车,马儿迎着雨奔跑得极快。

  李锦生瞬间便住了嘴,那些若有若无的瞌睡消失殆尽。

  陵游手握缰绳,马鞭毫不留情地抽在马儿身上。

  嘶鸣声起。

  张覃穿着蓑衣坐在一旁,脸上抹了些黑灰遮掩。他紧紧撑着车厢的门框,唯恐掉下车去。

  何玉的心早便悬到了嗓子眼儿!他克制住惧怕走上前,扬声道:“来者何人?”

  回答他的只有急促的马蹄声。

  马车并未减速,很快便到了近前。

  在此巡守的兵士们互相看见了面上的惊惧,但陛下仍在山上,自不得有失。

  他们纷纷抽出手中的剑,簇拥着挡在官道中间。

  何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手指紧紧攥住剑柄,指甲已然泛了白。

  马蹄声渐渐近了,马儿油光顺滑的鬃毛已落在众人眼中。

  众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脚尖不断挪动着,神情之中全然是戒备!

  正当他们以为马车要冲卡而过之时,那驾车之人却突然用力收紧了缰绳。马儿收势不及,高声嘶鸣后前蹄跃起,随后重重砸下,溅起一地的雨水!

  陵游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慌乱,他驭着马缓缓停下。

  何玉眼瞧着那马便停在自己身前不过一臂之处,一股劫后余生的颤意攀着脊背,密密袭来。

  手指僵硬,自此才敢稍松。

  李锦生到底老练一些,他绕到马车旁,抬眼看向陵游,训斥道:“你是何人?方才问你的话,你为何不答?”

  马儿淋了许久的雨,焦躁得顿了顿蹄,陵游抬手摸了摸马儿的臀肉稍作安抚,这才看向李锦生:“大人恕罪,方才风大雨大,小人实未听清。”

  他抱了抱拳:“小人乃是官驿中人,奉贵人之命,才跑这一趟。”

  李锦生眯了眯眼:“贵人?”

  陵游闻言,忙从辕座上下来,不顾李锦生是否愿意,便将他扯到一旁:“大人不妨想想,官驿之中如今住了些什么人?”

  李锦生凝眉思索了片刻,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他又转头看向车厢:“你是说……”

  “是。”陵游不等他说完便扬声打断,他从袖中掏出伪造的文书递过去:“此是小人的文书,请大人一观。”

  文书之上自是瞧不出什么,毕竟除了身份不同,落款的名姓与印俱是真实无疑。

  李锦生借着火把的光仔细瞧了许久,心中戒备一松。

  他转身将文书递还给陵游:“那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陵游接过,恭敬答道:“小人仅是驾车之人,那贵人遣来之人,如今正在车厢之中。”

  张覃已从辕座上下来,此刻正垂着脑袋候立在一旁,前襟已然被雨打湿了些,他瞧见后隐隐皱了皱眉。

  随后想起自己已不是从前尊贵的身份,不由自嘲一笑。

  到底垂落了手,再不管它。

  李锦生已行至马车旁,他紧握着剑鞘看向车帘:“车中是何人?”

  容昭这才抬起眼。

  李锦生见无人应答,手中的剑已然抬起!

  正当剑尖伸至车帘前一寸之处,他便听闻车厢之中响起一道女声:“这位大胤的大人何须着急?”

  李锦生动作一顿。

  下一刻,却见那车帘被撩起,露出里头端坐着的女子来。

  瞧清她的穿着,李锦生也并不意外。

  既然是完颜芷遣来之人,那定然不会是大胤人。

  他撤回了剑,冷声道:“你既会说大胤官话,为何不及时作答?”

  容昭微微一笑,她眼中分明毫无惧色:“大人莫怪,我初次踏入汴京见着大胤的大人,心中不免忐忑,这才答得晚些。”

  她的话,配上她如此淡定的面色,其实并无说服力。

  李锦生自然也不信,只沉声道:“你乃突厥人士,为何要雨夜来我凌云山?”

  “公主殿下有事要告知陛下,但她今夜感染了风寒,不能亲自跑这一趟,便遣我前来。”

  何玉平复了一二心绪,他行至李锦生身旁:“你可有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书?”

  容昭一摸衣袖,作势讶然道:“来得匆忙,倒是并未随身携带。”

  明德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伪造不出突厥的落款与印信。

  容昭罔顾他们眼中的狐疑之色,眼中笑意盈盈:“我未曾随身携带文书,便不能入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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