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清晨如常(如)
比阳光更先到来的,是不速之客。
黑衣服的忍者隐匿于黑暗,他们是第一批来到此地的,其中,也包括了护国六使中的两位。
银色的盔甲……
宁次从破片小屋子里探出脑袋,鬼鲛和鼬也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
女人看起来一夜未眠,怀中紧紧抱着生病的女儿。
动物的本能真是可怕,对危险的感知力被放大到了极限。
晓虽然是分组行动,但不怎么讲究队伍合作。过程不重要,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好了。
宁次开了白眼,根据情报确定目标的位置。不过在一片黑衣之中,银色和金色的盔甲也过分显眼了。
他们查克拉的流动很奇怪。
见鬼鲛看向这边,宁次熟练的给对方打手势。
先试探一下?
二人将查克拉聚集于足底,迅速移动不发出一点声响,而鼬放了一只乌鸦站在鬼鲛肩膀上。乌鸦血红色的眼睛睁的溜圆,鸟头抖动观察着四周。
骨刺从宁次手掌中缓缓冒出,最终完全脱离。尖锐的前端后面是圆润的身体,被握在少年手中,看起来随时都要挥舞切割。
宁次有想要尝试的东西,这时候作为试探再合适不过。
鬼鲛没有白眼,直接通过盔甲的反光来确定目标位置。
银色的小点和金色的小点快速移动,明显是要去布置陷阱。
突然,鬼鲛感觉到巨大的气流擦肩而过,连侧脸都被刮的生疼,而那银色的反光骤然倒下,喷出鲜血顺着空气弥漫。
鲨鱼对鲜血的气味敏感,过了半分钟才终于闻到些。
干柿鬼鲛将手掌覆在脸颊上,瞪大了眼睛看向身侧的宁次。
这是……杀掉了?
黑发少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跌坐在地面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被骨粉环绕,肩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乌鸦,正轻啄宁次脸颊,发出:
“笨蛋!笨蛋!”的叫声。
眨眼间金色闪光迅速变大,穿着分趾忍者鞋的飞踢迎面而来。
鬼鲛也不废话,迅速拔了鲛肌上前迎战。
宁次看着二人缠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骨粉。
杀死了?吗?
银色盔甲的查克拉现在明明好端端的流淌在金色盔甲身体里。而金色盔甲此时的速度和方才移动时的根本不在一个等级。
银色盔甲死亡的瞬间,力量来到了金色盔甲身上。
这让宁次想到了久礼记忆中的一个禁术。
能将人连接起来,同伴被杀死的越多,活下来的人就越强。
类蛊术。
明明百年前便已经失传,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是说……只是类似?
眼见着鬼鲛就要给予金色盔甲最后一击,宁次赶忙上前准备拦下。如果他死了,剩下的四人是不是会变强?
这不好说,但如果不是类蛊术呢?连接起来点只有银金二人呢?
鬼鲛手起刀落,被吸干查克拉的金色盔甲再也无法拥有自己的头了。
此时一只白色鸽子带着阳光悠悠荡荡的飞来,嘴里费劲的叼着银色盔甲的头颅。
结束的比想象中要早的多。
宁次看着鬼鲛把两颗头随手放进通灵卷轴内,有些失神。
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和自己相同的年纪。
木叶这个年纪的孩子才刚刚毕业,正是阳光明媚的时间,这些孩子却已经早早上了战场,并且成为了大名们的悬赏对象。
在混乱之地,无论有能还是无能都只有灾厄这唯一一条路。
“笨蛋!笨蛋!”
脚步声震耳欲聋。
是武士来了。
宁次和鬼鲛并排站在树枝上,看着蓝色甲胄和红色甲胄的武士混战在一起。
他们有相同的身体构造,类似的生活经历,相似的成长环境。
他们有美好的愿望,对未来的期待,和家人的温暖记忆。
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或许可以成为世间难得的知己。
但越要因为身上穿了不同颜色的甲胄而毫不犹豫的砍下对方的脑袋。
如果没有颜色……是不是就可以并肩前行了?
“三点钟方向,发现目标。”
护国六使除了首领是中年人外,其余五名都是少年。
武士群中有一褐发少年穿着红白的和服挽着刀花。
刀起刀落,一个突刺,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悄然离开。
他笑的张扬,小狗一样的眼睛眯作一条缝隙,里面有藏不住的光芒。
他是武士,个子小小的,却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小小武士的笑脸永远定格在了此刻。
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骨刺命中他脆弱的脖颈,旋转的力量将整个脖子拧下,朝高空飞去。断面喷出猩红,洒满整个战场,落在了蓝色衣服,红色衣服,黑色袍子上。
宁次和鬼鲛移动的很快,在那颗头落地前便稳稳用通灵卷轴接住,保存在了里面。
只是第三个,还有三个。
他们谈不上特别强,但足够引人注目。
“他们差不多也应该意思到了吧。”
“有人在暗杀他们。”
“嗯,但他们只会来解决我们,绝不可能逃跑。”
鬼鲛奇怪的看了宁次一眼,等着对方解释。
“因为他们是,护国六使。”
“看,他来了。”
二人已经不在战场中心,反而移步边缘,他们完全没有隐藏气息,正是守株待兔的状态。
兔子还是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眯着眼睛笑,让人看清楚瞳孔的颜色。
兔子在看见鬼鲛身边的宁次时,肉眼可见的惊讶但很快又回归和平。
“我们家的小鬼蒙受各位关照了。”
“但我还想和你说,好久不见。”
宁次。
兔子结了一个解除忍术的印,一张脸出现在宁次眼前。
日向日差。
“唉……”
宁次叹了口气,连看向鬼鲛的必要都没有了。
闹剧罢了。
鬼鲛看着面前顶着西瓜山河豚鬼脸的兔子,只觉得好笑。再怎么样子,兔子终究是兔子。虚假,是他最厌恶之物。
鬼鲛正要挥刀,就见身边的少年伸了手向前。
“父亲……”
下一秒,少年手中的骨刺就要穿透男人的身体。
但他突然停住,一只手凝聚了查克拉像兔子拍去。
“柔拳。”
兔子褪去那张虚假的面庞,再顶不住恐惧,身下飘来排泄物的恶臭。
“请不要……请不要伤害我丈夫!”
这片地方正是女人搭小屋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这个地方。她拖着伤腿,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却神情坚定的挡在兔子面前。
她已经神志不清了。
“求你……请不要……”
鬼鲛和远处的鼬也不作动作,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宁次。
就像喜欢逗小孩的大人一样,孩子越是难过,他们就越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