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松饼时间(四)
还有一年,距离日足兑现他的承诺,还有一年。
两年前放出的鱼线也终于有咬钩的了,不说三代目的监控水晶球还真是好用,自己之前都未曾察觉,但好在那个术对白眼结界没用,只能看见肉眼可以看见的东西。
两年来白眼突飞猛进,查克拉量的方面也有不少增加,一部分应该是身体发育,精神成熟带来的,另一部分也离不开宁次发着低烧坚持的修行们。
门外的桩子在宁次刚回来的时候就被插上新的了,但现在也变的破破烂烂,天才之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响起,可能是两年前期末成绩公布的时候那一句。
“第一,日向宁次。”
也可能是需要他上去领卷子的时候,老师看见下面没人,无比自然的一句。
“病休。”
虽然他确实没去。
日向分家越来越乱,算天和死相也用的频繁。但好在目前还没有看见过灭族之象,但放任不管也绝不会是好事。
分家内部有不少被木叶那部分插进来的人,至于那一部分到底是什么,宁次也不清楚。但木叶要做什么,宁次还是有些猜测的。
有人想要日向成为第二个宇智波,不,是内部纷争灭族,换句话就是自相残杀。
宁次这几年又从分家群众中找到不少好玩的:日足的心腹倒向宗家长老,几位长老的手下互相排挤,木叶那般放进来的家伙不断挑事,但都被压了下去。
宁次也在心中列了名单,但不在明面上揭穿,假装不知道,又在学校里认识几个日向族人,借机以他们为桥梁暗中搭建自己的势力,多少培养两三个自己可以相信的家伙。
先是在白眼结界里确认人选,然后在结界里培养感情,先变化成大人的样子恐吓一下,再在形象光辉伟大之刻摘下面具,说一些很厉害的话,又交心般和他们谈话,诸多此类。
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功于算计了,本是最不屑于此的。
宁次坐在池塘边沿上,手指卷着冬季的荷叶,指节落到掺着冰渣的池水里。
最初为何要趟这一滩浑水呢?是为了分家人?是为了调查父母有些疑点的死亡?是为了自己可以向宗家报仇吧。
但他又帮助宗家稳住分家,疏而不漏的人网将分家牢牢罩住。因为他知晓若是这个时候去反叛,分家和宗家一个也跑不了。
有一句话,是久礼离族时被告诫的。
“机关算尽,什么都不会留下。”
“更何况,你算计的,是你的家人。”
宁次仿佛看见池塘里出现日足,雏田,这段日子交好的那几个分家人的脸,一双双白色眼睛寄宿在一个个冰渣里。
他们间有过温情,有过信任,有过好的,坏的回忆,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这些日子自己都在做什么,为了自己,去做这些算计亲人的事情,做这些违心而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目的是什么,想要什么,好像暧昧不清,但宁次又有着明确的答案。
那一双双白眼褪去后,是一张稚嫩的脸,小女孩笑的开心,宁次好像听见耳边有着“哥哥,哥哥!”的声音,带着些撒娇和嗔怪的意味。
“哥哥!花开了!”
红色的山茶花正在淹没小姑娘,无边的仇恨和宁次的意识缠绕在一起。
“我是谁?”
“我在做什么?”
“我要去做什么?”
“那边是什么?”
去报仇,去报仇,去杀了那个人,杀了他!
头部像要裂开一般剧痛着,从太阳穴开始向四周发散,又像是一条巨蟒盘住了宁次的头,绞着,带来疼痛,让他喘不上气来。
男孩的手伸向池水中央,刺骨的液体爬过他的脸颊,灌进他的衣服里,呛进他的鼻腔里。
冰渣划过,疼的迷幻,眼前的景色变了,变得模糊不清,是光的颜色,在水中被折射成一圈圈光晕。
是啊,我在水里。
池水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冰渣划过嘴角,宁次眯着眼睛,看不真切,只感觉自己在下沉。时间好像被放慢了几千倍,明明没有开白眼却可以看见水里飘荡着着的小生物,透明的身体,触须上一根根的小绒毛,还有些透着身体里的细胞核,吞吐着其它生物。
疼痛和耳边的声音逐渐淡去,意识却无比清醒,似乎脱离了身体,看着自己逐渐下沉又和池水中的微生物融为一体。
溶解,他似乎正在溶解于这个池塘。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忘记了……
迟迟未有接触到池底,好像可以这样一直下落下去,就这样忘记吧,忘记吧,忘记一切,忘记仇恨,忘记自由,忘记命运,忘记活着。
仇恨的彼方是什么?
生命的彼方是什么?
命运的彼方是什么?
……
“我是谁?”
“我在做什么?”
“我要去做什么?”
“那边是什么?”
声音渐大。
“我是谁?”
“我在做什么?”
“我要去做什么?”
“那边是什么?”
又逐渐变小。
刺眼的阳光撬开宁次的眼皮,寒冷的池水不见了,确认代之的是柔软的织物和被火盆烘的暖呼呼的房间。
“咳…”
宁次偏头,好容易呛出一口水来,就看见凛那一张画了了浓妆的脸板着,红色的嘴唇撇向另一侧。眼前的东西还是模糊的,但并不影响宁次看清楚后面煎药的嫌爷,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雏田大小姐以及聚在她身边,几位熟悉的分家小孩。
他知道那边什么都没有,却也知道问题的答案,罢了,前进便是。
日向凛不想说话,天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她就在那里勤勤恳恳打扫卫生,那么大一个少爷,那么大一个!这么就她一低头的功夫就掉到水里面了呢?
冬天的水那么凉,她家小少爷身体又不好,这么掉下去活不活还说不定呢!
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小姑娘日向凛怎么想着。
她大叫一声喊来嫌爷,噗通一声就跳下去了。
就是妆花了比较吓人,上岸的时候把老头子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