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阮棠一直睡到晚上的亥时才醒来。
她是被热醒的。
盛夏的夜,本就燥热,即便房间里已然放了降暑的冰块,亦是挥散不了身上的燥热。
何况还是那种从心底里涌上来的燥意。
阮棠眼睛还未睁开,便开始呢喃的唤着‘喝水’。
在阮棠昏睡期间,楚穆一直都守在她身边,此刻的他正坐在窗边的软榻处处理着从王府拿到这边来的折子。
一听到床上发出声响,他便连忙起身,走到床边。
听到阮棠想要喝水,他忙上前将人从床上扶起,拿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凉水递到她唇边。
凌青特意交代过的,她身上的媚药没完全解,她若是觉得口渴,可喝凉水,能缓解一二。
茶杯刚碰到阮棠的唇,她便迫不及待牛饮起来。
一杯不够,又连着喝了三四杯。
待喉间的燥意稍稍压下去了些,她才抬眸看向楚穆,对他说道:“谢谢。”
楚穆将茶杯放好,才问道:“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棠摇摇头,然后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尽量离他的怀抱远点。
她也不知怎么了?此刻的她,越是靠近楚穆,心底里便生出了一股渴望。
渴望贴近他,越近越好。
特别是她刚刚靠着他喝水的时候,她的脸颊无意间蹭到他的脖颈,那处凉飕飕的,但是却无比舒服。
她怕自己再靠近他一些,便会失控扑倒他。
然楚穆见她退开了些,眸子暗了暗,到底也没说什么。
只好从床上坐起身来,“饿吗?我让人布膳。”
阮棠本来想摇摇头,但是肚子适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她只好点点头。
楚穆转身出了房间。
阮棠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底的那股躁意却没有因为楚穆的离开缓解半分。
反而是越来越难受了。
无奈,她只好又倒了几杯凉水灌下。
楚穆没有去多久,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人就折返回来了。
没多久,小玉和秋葵也就将饭菜端了进来。
待饭菜布置好之后,阮棠才从榻上下来。
只是她刚站起身来,双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还好楚穆就站在床边,及时伸手,将她扶住。
他的手扶在她腰上,而她的人也半倚在他身上。
他的掌心和身上都是滚烫的,阮棠本就燥热不已,现在被他这样贴着,更是难耐不已。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推了一下楚穆的胸膛,人也离开了他的怀抱。
楚穆被她的动作弄得蹙了蹙眉,刚想要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可他刚张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就已经落荒而逃了。
阮棠疾步走到餐桌上坐下,拿起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心脏那处,在疯狂地跳动。
也不知是不是怕他发现自己的异样,亦或是身体上的那股燥意使然?
她夹了几个菜送进嘴里,又把旁边的那碗冰乳酪喝得一干二净,稍稍压了下内心的躁动,脑子也才清明了些许。
她现在的这个感觉,跟第二次将楚穆掳来,偷袭不成,自己反中药时的感觉有些像。
只是那时,她中的分量重,后面几乎已经记不清楚发生的事了。
可她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方怀柔给她中的那药,难道还有媚药的成分?
但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感觉?当时就只有全身无力,后就是说不出话来。
至于后面,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楚穆有些无奈地走到餐桌前,见阮棠已经将那碗冰乳酪全部下肚了,眉头又紧蹙了下。
但他是清楚她现在的境地的,估计是真的难受。
是以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往她碗里夹菜。
阮棠生出那些怪心思,此刻只觉得无比心虚,所以她端着碗,埋头专心扒饭碗里的饭菜。
“慢点,小心噎着。”
楚穆见她狼吞虎咽,忍不住提醒。
只是他的话音一落,阮棠却抬眸看向他,眉眼蹙了下,才又埋头继续吃。
“别光吃菜,饭也……”
“你闭嘴!”
楚穆的话音一起,就被阮棠的一句‘闭嘴’给生生堵住了。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阮棠,脸上也慢慢地变得黑沉。
阮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刚是他的靠近,现在是他的声音,都会让她压不住那躁意。
所以她才本能地出声,只是想要制止他继续说话,并不是故意的。
但见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无奈,她只好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是因为我……”
阮棠实在没办法说出口,说她被他引诱得快要失控了吗?
她真说不出口。
楚穆见她支支吾吾的,又见她脸上满是红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是那药发作了,此刻估计是难受着。
但他还是柔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阮棠迟疑的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楚穆见她如此,无奈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凌青说,你中的那毒里,有媚药的成分……且他说,媚药的那部分,他的解药不能完全解,只能……”
楚穆说到这,抬眸看着阮棠。
阮棠本就难受又难堪,现在听到这么荒唐的事,更加觉得羞愤难当。
被楚穆这么一看,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凌青是怎么搞的,这都解不开,要他何用?”阮棠忍不住愤懑地吐槽道。
“其实,这毒,本王……可以解。”
可他的这句话刚落下,阮棠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虽两人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但是这样说出来,还是让人没办法接受。
特别是他此刻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好像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一般。
“你闭嘴!”阮棠再次朝他丢下这句话。
人也从椅子上起来,直接奔进内室,跳上床,将被子蒙到头顶。
楚穆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啼笑不得,轻叹了一口气,也站起身,走到内室。
但他没有继续走到床边,而是重新在刚才处理公务的软榻上坐下。
才朝床那边说道:“本王在此,棠棠若是有需要,可随时唤本王。”
他其实说得一本正经,但是听在阮棠的耳朵里,却好似在说:“想要的话,本王可以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