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又再展开了那让人心生暖意的笑容,说道:“游神并没有固定的巡游路线,也没有固定的区域,不然就失去了巡游的意义。”
“确实如你所说,几十年前我们曾路过这里。”
“当年是为了调查海神山和暗龙山登陆,不瞒你说,他们两个,都是正式的山神。”
“这次再来这片海域,主要是两件事,一是调查贵城。”
“此事,阁下请放心,我们游神不是战神,从来不兴刀兵。”
“我们的责任只是监督山神工作,以及警示邪神的入侵。”
陈翔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石铁知道,这是在给他反应的时间,毕竟这番话,确实让他的脸色大变。
海神山老祖是山神?
暗龙山老祖也是山神?
那他们两个是同事啊,为什么要打来打去?
难道天神不管管他们吗?
过了大约半分钟,石铁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很想问陈翔,为什么允许海神老祖和暗龙王打架,但却担心这个问题,会惹怒到对方。
从云逸和奇空那里获得的信息,这两方少说也打了有三五百年的历史了,游神能不知道吗?
游神都知道了,那天神难道就不知道?
为何不管?
天神若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他们如何能打得起来?
而且,仔细一想,也能发现,两个元婴势力,元婴老祖却只是打口水仗,从来不亲自动手的打一架。
这就很奇怪。
石铁犹豫了一阵子,也没能问出口。
而陈翔似乎见他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便又开口说道:“此番过来,我们是为了调查邪神使者的事情。”
这句话,瞬间将处于纠结之中的石铁拉回了现实。
他知道邪神使者,而且还知道十大世家,就是受到了邪神使者的控制,才会不断攻击他们万国通行的人。
当年他驾驶巨剑去逼迫邪神使者露面,并没有成功,自那之后,十大世家就仿佛完全脱离了邪神使者的控制一样,甚至和万国通行做起了生意来,也不再打仗了。
这些年来,石铁一直很好奇,那个邪神使者到底去哪儿了?
他说道:“有些事,关于那个邪神使者,游神可能已经知道了,小子觉得还是说一说。”
陈翔点头说道:“阁下请说。”
石铁抿了抿嘴,说道:“小子安置在那片大地上的一些组织,曾被邪神使者的信徒不断攻击。”
“小子气急之下,便造了这个巨剑,飞过去想找出那个邪神使者打一架。”
“可惜,我在那里转了几年,也没见到那个使者冒头。”
他自然不会说,这把剑是为了对付游神的巨船而打造的,驾剑去巡游威胁邪神使者也是事实。
然而,游神陈翔的脸上,却迅速爬满凝重的表情,似乎显示着,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他沉默思索了几秒,才说道:“多谢阁下告知这些事,我想我知道当年,为何阁下没见到那个邪神使者了。”
石铁对此事一直想不通,见游神有些猜测,立即问道:“游神请讲。”
陈翔犹豫了片刻,脸上露出努力思考利弊后的妥协表情,说道:“当年我去调查海神山和暗龙山,被邪神使者察觉到,他为了躲避被我发现,应该是跑了。”
“以我对邪神使者的了解,他们一旦准备隐蔽,至少三百年时间,都不会出现在那块曾经暴露行踪的地方。”
听到这个解释,石铁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当时自己会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游神的突然出现,吓跑了邪神使者。
根据书籍里的记载,天神敕封的山神,一见到邪神使者就会拼命攻击。
为了攻击更彻底,山神还会用法宝丹药为奖励,招揽一批高手来做事,其中就包括了很多本传记的主角。
同为天神敕封的游神,自然也有这个责任在身上。
而且,依照能够监督山神工作的这个责任,可以推论出,游神应该能够更便捷的联络到天神。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吓跑邪神使者了。
想通这些关节后,石铁的内心,突然冒出了浓郁的惆怅,驱使着他长叹一声。
他问道:“游神说是两件事,还有一件事是什么呢?”
陈翔语气非常惭愧的回答:“不瞒阁下,我们近些日子才收到消息,这里似乎有邪教徒出没。”
闻言,石铁笑了笑,抑制住了想嘲讽几句信息闭塞的念头。
忽然,他想起了对方说的第一个事情,联系一想,瞬间大惊。
这哪里是两件事,分明就是一件事。
他没忍住情绪,语气激动地问道:“游神是接到有人传信,我们城市是邪教徒?”
陈翔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说道:“其实在最初用过法术来探查贵城之后,我便知道了,贵城大概率不是邪教徒。”
“邪神喜好混乱争斗,贵城一片和谐,怎么看都不像是邪教徒。”
“反而是海神山和暗龙山统治的地方,到处都透露着邪神的喜好。”
石铁放心了,能碰到这么讲道理的调查员,他真是打心底里开心。
如果对方完全不调查事实,上来就直接扣帽子试图抓人。
按照石铁对自己的了解,那结果,就不是这个调查员一人付出代价,就能平息愤怒,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打到天神那里去。
陈翔没看懂石铁神情的变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可能性,语气又多了几分善意,说道:“邪神喜好混乱,我们天神喜好秩序,阁下的城市正是我们天神最热爱的样貌。”
“此事上报天神后,或许,还会有什么奖励给到贵城。”
对于天神的赏赐,石铁其实并无太多兴趣,若是让他担任神职,又可能会平添许多麻烦。
只要天神下的势力不主动和他们城市交恶,那便是他最乐意见到的事情了。
之后,石铁邀请陈翔开船到城里做客。
但陈翔却拒绝了好意,游神的身份必须保持神秘感,不然就失去了他们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