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序城南码头,火红的缎带镶着绚丽的花朵,点缀了城关大厅的内外。
作为城市的三个主要入口之一,南码头上的城关大厅,在经过了几十次的翻新和扩建后,它现在已经变成了南码头上最大的建筑物。
它横长三千米,高二十米,从港口一侧的大门,到广场另一侧的大门,足足有三百米宽。
而在这宽阔的大厅之内,则设置了六十条进出城关的通道,随时都有几百名工作人员在其中执行公务。
每天进出南码头的客船都非常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三大自由港口城市,然后就是二十岛和类似于严岛这类的亲近势力。
刚刚停靠在码头的一艘,来自于巨人湾城的快船上,走下来了一个身着朴素的灰衣老者。
他混在人群里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普通,仿佛没有多少法力。
但他的身上,却又萦绕着一种独属于智者的高傲气势,再加上一双温和中带着敏锐的眼神,让站在码头上守关检查的全甲卫士们,不得不对他多看了几眼。
老人非常熟悉卫士们的凝视,并朝着他们投来了礼貌的微笑。
入城的乘客们,都会进入城关大厅里接受一番身份检查和行李检查,通常的情况下,只需要确定没有大杀伤性危险物品,再核对清楚了万国通行部门签发的印信就好了。
熟悉天序城规则的人,在来这里之前,就会先把违禁品安置妥善,不过偶尔也有一两个善忘的,会被直接拒绝通关,只能坐船回去。
若是碰到印信有误,或者暴露出了什么犯罪倾向的人,更是会被守卫特殊关照,或监禁或驱逐。
气势不凡的老人,印信和行李检查都无问题,很快就通过了城关。
自广场一侧的大门出来后,贤天宗宗主黄岩谊,也算是真正进了天序城。
站在门口,老人望着眼前几百米外的大桥,略微有些愣了神,他上次来时,还并未见过这大桥,也不可能是忘了。
整条桥都由一根根粗壮的大石柱支撑,桥身更是宽达五十米长约一万米,高约二十米,横跨了整个广场,他若是亲眼见过,便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望着那仿佛静谧河道一般的大桥上,密密麻麻的,至少也有三万台以上的水花车辆,几分钟都不见挪动一些位置。
黄岩谊突然想起了在巨人湾城码头上,在酒馆里等船时,听到邻座聊天的内容。
他推测,这应该就是那些人埋怨不休的大堵车了。
贤天宗外的天宁城也有水花车,只是数量远不如天序城这么多。
在黄岩谊出门之时,整个十条环道,也都只能零星看到几台水花车在运行。
但这个现状,应该很快就会变了。
大约五年前,贤天宗的铁器房门,已经成功建设好了水花车厂房,并开始试验批量化生产。
他们高价从天序城购买了大量的制造器械,还请去了十个匠人帮忙生产,不出意外的话,最快将在明年夏天,就能投入一批产品到天宁城的市场上。
不论最终产品的质量如何,效能如何,按照铁器房门递到黄岩谊手里的报告来看,成品的售价都应该不会超过三块灵石。
届时,定居在贤天宗和天宁城内的十万余纳灵境,估计都会想买几台来方便家人和朋友出行。
就是有些人不想买,也会被攀比心影响着,去买一台放在宅子里。
黄岩谊在脑海里想起了天宁城的那十条环道,它们的宽度可比不上眼前的大桥。
若是,天宁城内出现了至少几十万台水花车,那十条环道会不会也像这大桥一样,被完全堵死?
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黄岩谊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出门的时候,他只是想趁着赶赴天序城庆贺,顺便重走一趟学生时期的旧路,一路乘车经过整个圣剑国,再搭快船而来,并未有任何考察学习的心思。
但现在,望着大桥上无法挪动的一辆辆水花车,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提前想好,天宁城该如何应对类似的场面。
他原本放松怀旧的心情,也在这一瞬间就变得凝重和紧张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城关上缠着的红花,自言自语叹息道:“天宁城号称是天序城的翻版。”
“现在天序城面对的问题,未来也一定会在天宁城出现。”
“以前一直没想过要弄城门,现在也该一并好好想想了,身份指环不能只是个荣誉象征,得像天序城一样,安全最重要。”
他的自言自语,引起了一个浑身都裹在棉衣里的,中年男性路人的好奇。
后者刚试图靠近,张嘴准备打招呼套近乎,老人的身影便突然消失了。
那路人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老人凭空消失后的空地,陷入了长时间的震惊之中。
此时的老人,自然不是消失了,他只是飞到了百米高空,由于速度太快,才让凡人以为他是消失了。
他悬于高处环视张望了一眼,便立即朝着四百多年前住过的旅馆飞去。
记忆中的那间旅馆,高足足三十米,在容纳了他们一百零二个学生入住之后,竟也不显得拥挤,不仅每人一个单间,还有独立的卫浴,餐厅的面积也非常大。
当年他和同学们住在这里,足足生活了两个月。
虽然当年的他,常常会在城市里游荡个三五日,才会回一趟旅馆,将看到的内容整理成笔记和休息。
但在他的印象中,那间旅馆的画面依然非常清晰,随时都可以通过虚影投射法术幻化出来。
此次再来天序城,距离劫日还有十余日,他自然是要先去看看,也要在城里四处转转。
修真城市的建筑物,通常都很持久,只要没有战火侵袭,屹立个几百年并不是问题。
阔别四百余年,黄岩谊果然在记忆中的方向,发现了那间旅馆。
它就连外皮都没有什么变化,依然还是亮白色的,显然经常有人清理尘土。
此时此刻,旅馆的一楼大门,正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有人的脸上挂着欣喜和轻松,有人地脸上则挂着愁容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