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小院里,撒欢儿的大雁半晌不肯消停,
两只膀子扑腾个不停,掀得院里一团糟,盆朝天碗朝地的,哪哪都是毛。
许飞熊跟在这牲口屁股后头收拾了一早上了,此时也是来了火气。
“杂草的别跑!给我站那儿!”
捏住脖子就把它薅了过来。
“呦呵?你还敢叨我?”
许飞熊拎着大雁脖子,甩手给了它一嘴巴子。
“小样儿,再作妖信不信我炖了你!?”
“嘎嘎。”
大雁被他扇的直歪脖,只敢用一只黄豆眼瞅他。
打完许飞熊却又心疼了:
“嘿嘿,吓唬你的,爸爸哪舍得吃咱的小宝贝儿?来么么么……”
说着薅过鸭头,狠狠嘴儿了一口。
“嘎!”
这一阵法式长吻,给人鸭子亲的好悬没翻白眼。
这大雁作为定亲之物,陆雪琪虽说收了。
但她向来生活洁净,也实在伺候不了这脏兮兮又爱随地大小便的牲口。
于是乎许飞熊就暂且拿回来自己养了。
并且为其亲切的取名为大傻春儿。
要说许飞熊的心情,那叫一个舒坦。
这就好比上初中时,写给校花的情书被接纳了,并且人家还回信了。
嘿嘿,好一个郎有情来妾有意,一拍即合,无悬念。
现在他时不时得哼上两首小曲儿,用以排解心中欢喜的情绪。
这不,许飞熊跨坐在小板凳上,正给大雁洗澡呢,嘴里还一边哼唧着
“假烟假酒假朋友假朋友假情假日你假温柔”
该说不说,他唱这种不正经的歪歌儿时,从来都不跑调儿。
“你穿上了婚纱哥披上了袈裟为你剃度当了秃驴多了几道疤”
“嘎嘎嘎”
大雁被他摁在水盆里一顿揣鼓,嘎嘎叫个不停。
可姓许的现在心情明媚,以至于把它凄惨的叫声都当成了伴奏。
忽的叫声停了。
失去了伴奏,许飞熊顿时有点不乐意。
正要说点啥,忽的眼前出现一双脚。
他不禁一怔,顺着那双脚往上捋,慢慢的……和水月的视线撞在一处。
“师傅,您怎么来了。”
许飞熊赶紧起身,贴心的给她从旁搬了个凳子,
“师傅您坐……”
模样乖巧,简直一个三好学生。
水月毫不客气的施施然坐下,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瞅了瞅他手里的大雁。
“这是闹得哪一出?又想开荤了?”
“诶没没没……”
许飞熊赶紧把鸭子……啊呸,大雁藏到身后头,笑嘻嘻的回道:
“就是养着玩儿……”
“养着玩儿……哼。”
水月不是好眼神儿瞅他,
“可还记得你之前拿‘中极三百大戒’挤兑田不易的时节?怎么自己也开始犯戒了?”水月一开口语气就有些不善。
许飞熊听出来了,心里不禁一凛,犟嘴道:
“我我在山上搞搞养殖,这也是为了带领小竹峰发家致富,减轻一下宗门的财政负担么……”
水月听他说的理直且气壮,不禁冷笑一声:
“哦,是么?”
忽的见她手上一动,运使神通,便把大雁摄在了手中。
被水月捏着脖子,那大雁顿时没了脾气,连叫也不敢叫了。
她上手掂了掂,估摸着这鸭子能有个十多斤,笑道:
“那可不妥,依为师看,还是吃了它比较实惠……”
“别介啊!”
许飞熊一把搂住水月的大腿,涕泪滂沱,指着那大雁央求道:
“师傅不能啊,那是我的甜心!是徒儿日后幸福生活的见证啊!”
“哼!少跟我巧言令色。”
水月柳眉一竖,提溜起他的耳朵,许飞熊疼的不装了,改口呼痛。
水月却毫不留情:
“我问你,可知我为何让你下山去采买那些喜庆物什儿?”
一想起这事儿许飞熊就有脾气,扁着个嘴儿:
“我不知道!”
“你田言师妹配不上你?缘何看不上人家?”水月问。
“这又不是抓猪配种,总得问问当人愿不愿意吧?”
许飞熊说着俩手往怀中一塞,摆出一副爱咋咋地的混不吝模样:
“反正我不干。”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
水月看着他如此一副赌气的模样,心里既好气又好笑。
整个小竹峰上七十余弟子,敢跟她这样的也就许飞熊一人了。
看许飞熊态度坚决,水月也是拿他没办法,遂言:
“看来那人若非是雪琪,你是决然不会心甘的吧?”
许飞熊一个激灵!
猛地抬头,睁着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水月把他的心思几乎都看在眼里,轻哼了一声:
“你的眼界倒是不矮,撩人的本事也是独到……连琪儿那般清冷的性子,竟也被你化了去。”
许飞熊耳朵支棱了起来,心里又惊又喜,迟疑着问:
“师傅,听您这意思……莫非……”
水月摆了摆手:“罢了,这次就算为师多事了。”
“别算啊,那多浪费啊,东西都买完了说。”
许飞熊哪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干脆趁热打铁,抱着她的胳膊央求:
“师傅您好人做到底,顺道就成全了我俩呗?”
“不成!”水月严词拒绝。
许飞熊顿时不依:“为什么!”
水月肃着脸向他解释起原因:
“你二人俱是天资绝世之辈,早早成婚,不免耽于床第之事,白白耗损精元。”
但眼见许飞熊脸带委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水月心肠免不了一软,又补了一句:
“至少都给我修到太清再说。”
“嗯?”
许飞熊神色一凛,立刻在心里掰手指头算起账来
要说太清,等自己吸收了那些淤积的光粒,应该就差不多了。
至于陆雪琪,以她的资质,本来也用不了几年。
若再加上自己从旁协助,应当还能缩短。
这么大概算下来,五六年差不多了。
到了那时,自己也才二十一岁,小弟弟也发育的够用了,正是结婚的好年龄。
“哇!”
许飞熊忽的大叫一声,一脑袋扎进水月的怀里。
“师傅”
他把脸埋在水月怀里蹭啊蹭。
“你太懂爱情了。”
“起来!多大了还这样?”
水月呵斥了一句,
可许飞熊却不理她,依然在她怀里乱拱。
水月心里先是一慌,但随即稳定了下来。
她有心发怒,可见这徒儿如此一副乳燕归林的娇憨模样,心里却怎么也怒不起来。
虽说她平日为人严肃冷厉,但那是对外人。
对于峰上的每一个弟子,都像是自己的孩子。
此刻,只好由着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