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行终于结束了,腐殖之剑,哦不,应该叫白垩之剑了,经过彻底的进化,白垩之剑已经一跃成为神器级别的武器,荧对此爱不释手,美滋滋地抱着它到处浪了。
萨菲尔没管这家伙,而是回到了雪山之中,瓦京的异常举动宛如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不拔出去始终让她坐立不安,所以她决定找到他,最好能逼问出他背后之人。
阿贝多本想帮忙,但被萨菲尔拒绝了,这是愚人众的内部之事,不宜有外人插手。
漫无目的地再雪山中转了几天,萨菲尔找到瓦京的时候是在星荧洞窟之中,瓦京在一众深渊法师中间接受着祈祷与膜拜,这个场景让萨菲尔感觉毛骨悚然,他勾结了深渊教团?
“嗯?谁在那里?”因为萨菲尔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瓦京察觉到了她的到来。
既然被发现了,萨菲尔也不打算继续隐藏,而是大大方方从暗处走了出来。
发现走出来的人居然是萨菲尔,瓦京的瞳孔缩了缩,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走上前一副恭敬的模样:“暗牧大人。”
“既然被我目睹了这一切,这样假惺惺的恭敬就没必要了吧?”萨菲尔皱着眉看向低着头的瓦京,语气泛着冷意。
瓦京的眼中情绪不断波动,最后他还是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萨菲尔:“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愚人众和深渊,可没有任何合作关系,至少目前还没有,你为什么会和这些深渊法师待在一起?”萨菲尔眸子中泛着冷意,她心下盘算着,是不是要以雷霆手段处死这个家伙,以免节外生枝。
谁知瓦京却淡然一笑:“暗牧大人打算替女士大人清理门户吗?真遗憾啊,女士大人为了你而牺牲,到头来,她最后唯一坚定的追随者还要死在你的手中,真是莫大的讽刺。”
话音刚落,萨菲尔一把就捏住了他的喉咙,现在,只需要她右手轻轻一用力,瓦京的喉骨就会被捏碎,然后死去。
可即便面对死亡的威胁,瓦京依旧淡然,他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仿佛他早已不在乎自己的下场,心灰意冷了一般。
瓦京的反应太反常了,这让萨菲尔感到怪异,可是他的行为和逻辑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好像是应该这样,但就是这样的认命和严丝合缝的行为逻辑才让萨菲尔感到无比的怪异。
因为罗莎琳与她的关系比较近,所以女士的部下们都对她很客气,就算因为无法对抗的敌人,女士最终陨落于稻妻,她之前的那些部下也没有因此对萨菲尔产生怨恨的情绪,而是依旧尊敬对待。
如果瓦京真的想要勾结深渊教团的话,他完全没必要专门去引起萨菲尔的注意才对,或者说,萨菲尔突然出现在雪山确实可能打乱了瓦京的计划,但明知萨菲尔来到了雪山还如此不加掩饰地继续下去,这件事本身问题就很大。
瓦京是故意的。
萨菲尔略微思索就得出了结论,她提着瓦京的脖颈将他举起,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眸光透着寒意:“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吗?莫说罗莎琳不在了,就算她还活着,我处理掉你也没有任何问题。”
“是,我知道。”瓦京被摔在地上,口中咳出一口血,无力地瘫软在地,“那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也好掩盖你与深渊教团的联系。”
“我问心无愧。”萨菲尔转过身,幽冥锁链浮现出来,向着已经重伤的瓦京电射而去,瓦京说到底只是个债务处理人,实力不强,根本没可能在她的攻击下存活下来。
瓦京也闭上了双眼,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但是锁链在即将洞穿他的头颅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原本闭着双眼的瓦京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悬浮在他面前的锁链,他勾着嘴角露出一个凄惨的笑:“怎么?手刃了无数叛徒的你也会有手软的时候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是的,萨菲尔最终还是没有下杀手,她心念一转,锁链洞穿了瓦京的肩膀,随后抽出,血花飞溅,痛苦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挑衅的话也为之一滞。
萨菲尔抬脚离开,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罗莎琳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死去,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留你一命,瓦京,好自为之。”
萨菲尔离开了,她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察觉到了不和谐的地方,瓦京接触深渊教团这件事透着诡异,他去哪儿接触深渊教团都行,偏偏跳到她脸上来,这让她怀疑自己或许被人利用了,直接杀了瓦京固然可以杜绝一切后患。
但顺水推舟,静待事态发展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等萨菲尔离去之后,瓦京也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说他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刚才他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萨菲尔是真的想过杀了他的。
死里逃生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妙,远离死亡的威胁之后,瓦京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他现在只想闭上眼睡一觉,如果一切都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瓦京闭上了双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一边看戏的两名深渊法师这时候缓缓飘了过来,其中一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瓦京,转头问另一个深渊法师道:“你觉得怎么样?”
“感觉没什么问题,刚才那个女人展现出来的杀意不像假的。”那个深渊法师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深渊法师点了点头:“那就带走吧。”
离开雪山的路途中,萨菲尔低垂着双眸有些闷闷不乐,在没有影响到她的时候,她不介意别人拿她当枪使,或者利用她达成一些目的。
但是瓦京接触深渊教团这件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罗莎琳开口。
她其实很想杀了瓦京,一了百了,瓦京也是这样期盼着的,他了解萨菲尔,却又不深入。
愚人众的底层对暗牧有一个刻板印象,那就是杀人不眨眼,只有亲身与她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才知道她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但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
从瓦京不断地试图激怒她,萨菲尔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其实也是在求死,可惜,瓦京不知道,萨菲尔对反常状况的感知有多么敏锐。
救了他性命的不是别的,正是他自认为可以激怒萨菲尔,让对方一怒之下杀了他的言辞。
怀中的洞天关牒传来通讯请求,萨菲尔愣了愣,默默取出,接通。
向她发起通讯的是达达利亚。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放过了瓦京,那么主导这件事的那个幕后之人多半可以察觉到,现在让达达利亚和她对话,就是在表态了。
达达利亚说了什么不重要,那个人只想让愚人众的一名执行官在这个时候和她对话。仅此而已。
大家都心照不宣。
瓦京,是被送去深渊教团潜伏的,而萨菲尔因为与罗莎琳的交情选择放对方一马则是瓦京脱离愚人众最好的背书。
这可以让深渊教团放松警惕,兰瓦京打入其中更容易。
萨菲尔看懂了这一层含义,也按照对方想要的那样行动了。
“达达利亚,是谁让你找我的?”萨菲尔试图找到那个主导者的蛛丝马迹。
那头的达达利亚似乎是没弄懂她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一问,直接回答道:“是普契涅拉,他联系不上你,就想让我帮着问问看,近期是不是有什么活动,休假期间的打算也能说一下,你知道的,市长大人总是关爱后辈的。”
“这样啊,行吧,不过我近期可能没什么特别的打算,估计会去一趟沉玉谷?哦,或许还会顺路去一趟枫丹。”萨菲尔心里思索着普契涅拉这样做的理由,口中应付着。
与达达利亚的寒暄很快就结束了,而普契涅拉也被萨菲尔排除,公鸡确实可以做出那样的决定,但绝不可能露出如此破绽。
渗透深渊教团的计划,很可能连普契涅拉都不知情,可惜,她不可能追问对方了。
其实她的心底早已有了怀疑对象,那就是皮耶罗。因为皮耶罗是坎瑞亚的子民,他与空是旧识,对深渊教团有所图谋并不突兀。
但这也只能说他有这个可能性,没有确凿证据,她不愿意去怀疑其他人。
其实,真要打听深渊教团的事,完全可以让她去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牺牲一个看上去很难成功的人。
明明她成功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阿芙罗拉与那个家伙的关系建立在那个旅行者身上,虽然不排除他们之间同样存在私交,但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并不重要的计划让一名执行官陷入危险。”
“当初深入深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那时候有斯卡拉姆齐就已经足够了。”
“是的,但,那时候的她需要‘功绩’来证明自己,可如今的她,只需要如现在这样,顶着这个身份活动。那就足够了。”
“有的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存在的本身就是有价值的,对吧?这才是为什么,你非要哥伦比娅去做那多余的事。”
“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弊端,只有在暴露出来的时候才会引人警惕,我只是给他们提个醒。”
“呵呵呵,独狼的政策终究不适用于现在的环境了呢。”
“如果洛厄法特和斯卡拉姆齐能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必那么艰难。说到底,还是过于自负,不懂谦卑。”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凝光对北国银行大肆施压,不仅逼得对方节节败退,吐出了原本吃下的市场份额,还倒赚了一笔。
弄得谈判桌上的负责人脸色十分差劲,喘着粗气质问:“天权凝光,你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至冬和璃月是合作关系,你真的就一点情面都不留吗?你这样,可曾考虑过暗牧大人的想法?”
“呵,我作为璃月的天权星,为何要考虑你们愚人众执行官的想法?”凝光对此不屑一顾。
萨菲尔之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既然是不能放到台面上说的事情,那就是个屁,在璃月与至冬国的交涉之中,萨菲尔绝不会站在偏向任何一方的立场,做生意自然是要各凭本事,拿着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当做对方的短板来压迫。
这个手段多少下作了些,萨菲尔对此不齿,凝光也觉得无聊。
随意给了对方一个教训,她就赶去了月海亭进行下一场会议。
经过一番谈话,甘雨终于明白了钟离与萨菲尔的想法,她对人治的理解也深了一些,虽然在她看来,还是会把自己身边的人看得更重要,但这已经不会让她做出不顾大局的举动了。
而凝光也丝毫没有追究甘雨之前的冒犯,其实她自己又何尝能够那么理智呢?
回想起以前得知北斗的死讯的时候,她想做的事可比甘雨疯狂很多呢。
甘雨只是语言上有些激进,然后就是发脾气赌气离开的程度。
而凝光当时可是盘算着毁掉两国交往的,这么一看,其实还是甘雨更克制一些。
看着有条不紊宣布会议内容,如一轮清月高悬,仙气飘飘的甘雨,凝光心中有些庆幸,璃月有这样愿意扶持众民的仙人,真好。
“所以说,这一届的逐月节,主题大体就是以上几个提名了,如果诸位大人还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没有其它想法可以开始投票了。”甘雨的话说完了,剩下的就交给凝光。
看着端坐在桌旁的诸位同僚,凝光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逐月节是仅次于海灯节的,璃月传统节日,去年我们经历了不少变故,在此就不做赘述了,今年目前来看倒是平稳,可以算是国泰民安。”
她的话说到这里,又轻轻皱了皱眉头,如果之前萨菲尔的事没发生的话,这样说是没问题的,不过介于普通民众并没有受到波及,她还是决定就用这个说法。
其他七星心中了然,并没有人开口反驳,特别是知易,甚至还开口认同了她的话:“关于人治,在我看来就是要以民为本的,那些个大人物的事再复杂,也不该因此影响其余民众的生活,天权大人的看法,我赞同。”
刻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知易现在已经正式上任天枢星,忙碌了一辈子的天叔算是光荣退位了,这时候正在海边钓鱼。
“天叔,你这鱼不行啊。这么小,还不够当下酒菜的。”萨菲尔提溜了一下天叔放在脚边的小桶,有些兴致缺缺。
天叔闻言哈哈一笑:“钓鱼不是为了收获,只是为了陶冶情操,嗐,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倒是萨菲尔大人找我这老头子又有什么事啊?”
萨菲尔将小桶放下,蹲在船边仔细盯着水面上的浮漂:“闲得无聊,刚好看到你在钓鱼,所以就来看看。”
“是有什么心事吧,不妨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说不准我还能给点建议呢。”天叔面带笑意,他最近生活闲适,心情特别好。
萨菲尔摇了摇头:“能说早说了,就是因为不能说才烦啊。”
“这样啊,那倒确实挺麻烦的,但,这也没办法吧,身居高位,总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说着话,天叔猛然起竿,鱼儿却没了踪影,他摇了摇头,“鱼儿也变得狡猾了。”
看着淡定搓着鱼饵的天叔,萨菲尔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问道:“说起来,慧心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天叔有考虑过这件事吗?”
她的话让天叔手上的动作一顿,旋即笑骂道:“你是自己不舒服,故意跑过来给我添堵的吧?”
说着,他就看向萨菲尔所处的位置,可惜,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早在说完那句话以后,萨菲尔就溜没影了。
心情不美丽,找个人给他添添堵,这心情不就好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