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她自由了
几乎是身体比意识的反应更快,苏幼月已经到了喉头的那个名字还没有喊出来,就朝着男人急切跑去。
“谢渊……”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和谢渊分离多日以后再相见时自己的反应,她以为自己一定能激动地喊出男人的名字,谁料她才喊出来,就委屈得直哽咽。
原本多日以来她对老天爷的怨言一瞬间消散殆尽,她想,老天爷对她还真是不薄,终于让她和谢渊重逢了。
几乎是她跑过去的这一刻,远处还与两个人厮杀着的拓跋枭瞳孔倒竖,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简直愤怒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声音里是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的疯劲,朝着苏幼月的背影厉声命令。
“苏幼月……不准走!”
苏幼月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直接冲到了谢渊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奶狗般在男人怀里蹭着:“谢渊,你怎么才来。”
其实倒不是真的怪谢渊,而是委屈到了极点时,终于找到了可以全身心依赖信任撒娇的人,多日以来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宣泄。
“对不起。”谢渊在她耳侧温声低语,“我来晚了,囡囡。”
他每多说一个字,苏幼月的鼻子就多酸楚一分,一颗心像是冻进冰天雪地已久后,忽然被人捞了出来,暖得融化了,又酸又痒,此时此刻,她的天地之间,只剩下谢渊一人,哪里还听得到别人的声音。
拓跋枭一边与
两个难缠的暗卫厮杀,一边红着眼想要朝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冲过来。
“苏幼月!”
他的声音气急了恨透了。
“我命令你,不准走!听到了没有,你要是敢走,我就杀了你!”
这声音犹如附骨之疽,跟随在苏幼月身边多日,此刻苏幼月回过神来,听到这道声音,立刻想起了先前一次次濒临死亡时的痛苦。
她刚想攥紧拳头,手就被谢渊的大手给拉住了。
男人冷冷地盯着拓跋枭,像是盯着一只疯狗。
拓跋枭也的确像一条疯狗野狗,浑然不顾身边两个还在与他缠斗的人,就想过来抢人。
谢渊攥了下苏幼月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便摸向腰侧的长刀。
帐篷外忽然四处喧嚣,火光大盛。
“快救火!”
“族长……”
两个猎狼族族人闯进了无人看守的帐篷,旋即大惊失色。
“快来人”
两人的声音虽然被一刀封喉,戛然而止,外面跑过来的人却已经听到了动静,纷纷跑了来。
火光在谢渊眸中跳动,看着还奋不顾身想要冲过来的拓跋枭,谢渊的手一转,避开长刀,转而抽出了一侧的匕首,猛地朝拓跋枭掷去。
利刃的锋芒在拓跋枭眼中一闪而过,他急忙躲避,那匕首最终险险擦着他的胸口而过,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就在他挑衅地看着谢渊时,谢渊却眸色不变:“拓跋枭,狼牙项链不要了?”
拓跋枭脸色一变,摸向胸口,果然空无一
物,他急忙回头去看,只见自己的挂坠被短匕带走,挂在一根木柱上。
他毫不迟疑回头,刚走了一步,却脚步一顿,再一次回头看向苏幼月。
“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会儿苏幼月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看着威胁自己的拓跋枭,她红唇轻启,也回了他一句话。
“拓跋枭,下次见面,该是我杀你才对。”
她说完以后,本以为青年会暴怒,谁知他却笑了,勾起唇:“好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尽管来!”
狂妄!
苏幼月尽管早知他脾性如此,眸中还是不由火光大盛。
但眼下显然已经不是能继续拖延时间的时候,她转过身,拉住谢渊的手。
“谢渊,我们走。”
这里是东荣国的地盘,这大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足有上百个,随时都能赶来支援,而猎狼族的族人她今日见过,个个都是习武的好手,此刻他们已经蜂拥而至,到了帐篷门口,他们多留一刻,就多许多不必要的风险。
杀拓跋枭固然重要,可他们不能折在这里。
哪怕是一个人,也是为了她不远万里跑过来的。
一行人眨眼的工夫,就从帐篷后面退了出去。
“拓拔将军!刺客在哪里?”
“从后面出去了,给我追!格杀勿论!”
他们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每个人的神色都格外严峻。
苏幼月跟着跑了几步,就被谢渊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但很快伸出胳膊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
。
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逃命逃得快就怎么来吧,她一点儿都不想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添乱。
没跑多久,他们就碰上了带来马匹接应的人。
和谢渊同乘一骑,在草原上狂奔,感受着男人健壮的胸膛贴着自己,感受着草原上的晚风从她的脸上怀里撞过来,又溜出去,听着猎狼族追赶来的人声音越来越远,苏幼月的心跳也加快平静又加快。
她终于逃出来了。
她自由了。
她终于可以回燕京,和谢渊长相厮守,和家里人好好团聚了。
“谢渊……”
苏幼月情不自禁低低唤了一声,像是想要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似的。
可风很大,她的声音刚说出口,就被风给吹散了,几乎没有声音。
但谢渊几乎是立刻应了声:“囡囡。”
见她不说话了,他追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幼月在他怀里摇摇头,又后知后觉他看不到,又怕他也听不到,于是把声音抬高了:“我好想你!”
她隐约听到男人一声低笑,耳朵尖不由一阵发热,可这会儿对谢渊的爱意急需诉说出来,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我真的好想你,从燕京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巴不得立刻见到你,我攒了好多话想跟你说,等我们回家,我就全部讲给你听……”
苏幼月这次说得一点都不脸红了,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这段日子她离开了谢渊,可谢渊还住在她心里不曾离开,若
非如此,她恐怕也坚持不下来了。
“好,我知道了囡囡,我也很想你,我们回去慢慢说。”
谢渊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
苏幼月被打断,有几分小不高兴,她平日里鲜少对谢渊说这样直白的情话,他还不乐意了,难道是害羞了?
她这么一想,便想回头看男人的神色,谁知一回头,就看到谢渊身后的弟兄们都追得很紧,几乎是紧跟在他们后面,别人还好,都没敢看他们,折镜那一双黑润的眼睛正盯着她看,似乎有些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