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薏楠在棉岭多待了两天才回临市。
打车回到临市家里已经夜幕降临了,她伸手要按指纹的时候顿了顿。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门口有一处污渍,物业每天傍晚都会让人来清洁,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跟物业的时间是错开的,显然这是今天刚留下的。
何薏楠收回手,重新进电梯按了负一层的按钮。出了电梯就是停车场,右手边是她的摩托车,左手边有个消防箱,她揭开封条从里面拿了个灭火器,站在摩托车车位上扫了一圈。
不远处一辆黑色车里有两个人头在动,她的目标锁定在那辆车上,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几分。
她握着灭火器朝那辆车慢步走去,车上的两人显然是看见她了,忙从车上下来,“大小姐!”
握着灭火器的那只手攥的很紧,“谁让你们来的?”
“这…”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何薏楠沉着脸后退两步把灭火器砸向挡风玻璃,“噼啪”一声,玻璃稀碎。
出于职业操守,他们俩没躲,玻璃碎片划伤了他们的皮肤,其中一人回答何薏楠的问题,“是家主和主母想让您回去谈谈。”
何薏楠双手插兜,“回去告诉他们,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非得要谈,就让他们老两口把命交出来,我可以坐下来在他们的墓前跟他们好好谈。”
“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在说什么混账话?”一阵熟悉又陌生的谩骂声传入她的耳里。
“有劳顾家主大驾了。”何薏楠说出这话的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孽障!半年前的账还没跟你算,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何薏楠开口就怼,“账?什么账?我是让人日日在您的大宅门口蹲着你了?还是让人每天跟踪你?还是我把你身边所有人都查了个遍?”
他被噎地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生气。
“半年前我把你的人全都踹了下去,没把他们往死里弄,是念在我们之间还有点儿一样的血,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你不孝!”他拿手指着女孩儿。
女孩儿冷眼看着他的手,“你再用手指着我,我不介意帮你先断了它。”
“你不过只是个学生。”他的话里有轻蔑。
“你不过是个身入半土,即将半身不遂的老头。”女孩儿不客气地回应。
“你们一家还得靠顾家养着,我劝你别太嚣张。”
“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的老伴儿要去地底下了吗?连父亲都不打算告诉我,你在这做什么烂好人?”
“那是你祖母!”他怒喝道。
“你们把我送到人贩子手上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们是祖父母?啊?别说她死了,就是顾家完了都与我无关。”
“那你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越来越没底气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感慨,顾家家主脸皮真厚。
“我可以回去,前提是顾家家主是我父亲。”
何薏楠知道他不可能同意,他压根就没想过把顾家交给顾昀淮,即便顾昀淮是顾家名义上的独子。更何况,顾昀淮没参加过继承人培训。
他的目的一直是顾昀淮一家对他唯命是从,顾驰和顾慎,一个被他送去培训,一个在何薏楠到临市上学后被他带到顾家养在身边。
他的胃口太大了,大到何薏楠要靠两个弟弟来保命,大到他的亲儿子如今还只能在棉岭白手起家的公司里忙的不可开交。
其实何薏楠从没奢望过有谁能跟她统一战线,所以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一直都是自己憋着,谁问她,她都不会说,包括父母。
“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天,顾家就只能是我的。”他坚定地说道。
何薏楠点点头,“那你守好你的皇位,我先回去了,以后你的人来多少,我弄死多少,尽管试试。”
说完她便回去了,留顾秉昆一人独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