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胞胎三岁那年的春节,江津东到秦家想看看两个小孙子。
秦石得到消息就让人把他轰走。
黄鼠狼给鸡拜年。
偏偏,江津东是有备而来。
他拿着秦石母亲生前的日记,上面记着她的遗愿。
即使过了二十多年,秦石依旧认得母亲的字迹,字迹跟母亲一样很秀气。
在已逝母亲的事上,他会选择让步。
秦石看完,将日记本收了起来,没有还给江津东的意思,“你想怎样?”
“你母亲离开的二十年,我忏悔过。”
听了这话,秦石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嗤了一声打断他的话,“你那个私生子跟我大儿子一般大,这可不像是忏悔的样子。”
事到如今,江津东只能实话实说,“无论你信不信,那孩子不是我的,我这辈子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孩子,你大可以去查,我知道你有那个本事。”
这点,秦石没想过,沉默了会儿,“你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
“这阵子总能梦见你母亲,她好像知道了你娶妻生子。所以,我想替她见见孩子,再怎么样,我是他们的祖父。”
江津东的语气低下。
秦石不吃这套,可他说是替母亲看的。他向来不信这些,但在那天,他让步了。
五个孩子一齐站在江津东面前,平时最讲究礼仪礼貌的五人,在那天没有喊人。就连年龄最小的双胞胎也懂察言观色,与父兄统一战线。
江津东只看了三个和秦石相像的男孩儿,“这三个总得有一个姓江。”
来了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薏楠让人把未涉世事的双胞胎带走,留下三个大的。
把他刚刚说的三个划掉两个,只剩一个最不可能的。
秦石抬手指了下秦也,“你是忘了你对他们仨做过什么了是吗?”
江津东给自己找补,“我想见见自己的孙子都不行了?”
“在我这儿,只有拿出我妈才有可能让我改变主意,其他的,你别想。”
他因为江津东被人缠着的时候,江津东趁着他脱不开身的时候第二次绑走了他的长子。
这笔账永远过不去。
秦也对江津东是一点敬意都没有,他既然敢拿枪对他,礼数这方面也没什么必要了,“你觉得我爸会答应你?你也不看看江家破败到什么地步?如果不是那儿有我爸念着的人,江家早就在那年被夷为平地。再者,如果你不是想让我爸拉江家一把,也不至于到这儿来。”
秦也说的都是实话。
当初那件事受挫的不只有狼腾还有江家和唐家,唐家有唐易乐撑着,江家除了那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种就没别人了。
江津东此行的目的就是来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有他江家的血脉就行。他的主意最开始是打在秦也身上的。
秦延玺秦延声年龄还小,他不太敢想。
只是他想错了,他真正不该想的那个人是秦也。
偏生他不懂这个道理,“你要什么江家都能给你。”
秦也觉得有意思,轻轻勾唇,“那我要你的命呢?”
江津东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你聋吗?”
秦石看了眼儿子,让他收敛点儿。
秦也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你是要继承人还是姓江的后辈。”秦石问。
这么直接的问题,江津东看着沉着脸的秦石,不敢回答前者,选择了后者。
痴心妄想,秦石秦也都是这么想的。
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一个小身影站了出来,“那便我来。”
他的出声,所有人都很惊讶。
秦也扯过比自己矮一些的小男孩,“阿辞,你在做什么?”
何祈喆是这样答的,“哥,你不愿意,这事儿就会落到阿玺阿声身上。他这么执着,总得有人了了他这个心愿,我虽不是他的亲孙子,但我是爸爸的孩子,我有义务替他排忧解难。”
秦石盯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总觉着他变了,“阿辞,爸爸在一天,就能护你们一天,不要因为别人委屈自己。”
“我是自愿的,六商不都看重这些吗?此时您不答应,日后那唐家也会有人来。”何祈喆看向母亲,“妈,您是想让我姓江还是姓唐?”
意思就是,这个姓,他非改不可。
何薏楠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
“您给个话儿啊。”何祈喆催促道。
真就应了那句话,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随他去吧。”
老婆发话了,秦石坚定不移的心开始动摇。
秦也真的要气疯了,他这个弟弟怎么一身的反骨,“何祈喆!”
何盈熹直勾勾地盯着弟弟,用只有他们俩的音量道,“阿辞,你要抛下我,对吗?”
何祈喆的眼神回答了她,是。
何盈熹轻哼,“那你就想着吧。”
最后,秦石在何祈喆的强烈要求下,松了口,他尊重孩子的选择。
至此,秦家有了江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