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人事部的那几个同事每天都要给郁风打n个电话或是微信,问这个问那个的。郁风很乐意解答。只要不让他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就好。
一厂所在的厂区共有三幢厂房。最后面一幢的六层大楼,锐意公司用于生产研发品管库管。行政财务销售等二线人员的办公室在最前面那一幢的六楼。前面一栋的六楼,装潢算得上“豪华”吧!本来房东打算自己公司用的,后来觉得偏远就没有搬过来,将这一栋的六楼及最后面的那一栋一起租给锐意公司了。
这一天,郁风收到了王二娣发来的一条微信通知。第二天的下午两点钟点在一厂的一号楼会议室开会,要求穿正装。
郁风觉得怪怪的,开个会干嘛要穿正装啊!
第二天,到了一厂才知道了怎么回事。这是一个签约仪式。一家投资公司将向锐意公司投资两千万。
郁风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振奋。锐意公司的现金流太困难了,有了这两千万将会有很大的改善。
一共有13人出席了这个签约仪式。
投资公司的总经理运营总监,以及一家银行的副行长。
锐意公司这边是10人。为什么是这10人?郁风似懂非懂。组织架构调整之前的经理会成员都参加了,但党薇是个例外。有人问起,得到的回复是党薇怀孕了,不方便出席这种会议。另外两人,一个是新来的质量中心总监,一个是行政经理。
签约仪式之后,一行人分乘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前往锐意公司搬迁后常去的那家山庄酒店。
这里风景独好。没有工作上的繁杂,只是看看风景,打牌聊天,吃饭喝酒。每一个人都很惬意!
一周不到的时间,又通知来一厂开会了。这一次是月度会,经理级以上人员参加。通知上说了,以后每个月都会召开月度会,从下个月的月度会开始要做kpr。
一厂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郁风都是第一个进入的,都是门清。他是那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前人。
今天是郁风第二次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
江成宁坐在这一张宽大的会议桌顶头,两边坐得满满当当,有二十几号人。
队伍又壮大了。一厂或提拔,或招聘,又增加了几名经理。
行政部给每一位参会人员倒了一杯茶水。
郁风坐在这一间新得到处都反光的会议室里,心里有些感慨。六年多之前,他进入锐意公司时,整个公司才四十号人。郁风待了六年多的那一间有着16个工位的大办公室,很长一段时间只有三个人办公,空空荡荡的。每次有政府拔款的项目来实地考察时,或是有重要客户来参观时,没有人办公的工位上都会放上电脑或是办公用品,会计临时坐在大办公室里办公,几个研发人员及三四个工人在工位上坐着。客人参观完办公室,那几个研发人员及三四个工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那个时候,会议不多,没有固定的安排,根据需要而召开。现如今已是提档升级了!光经理级以上的干部都可以开办一家小型公司了。
在这一次的月度会上,一厂经理级以上人员被正式任命,会后行政部给他们发放任命书。二厂只字未提。开会之前,王二娣已经向郁风透露过了江成宁说二厂的干部暂不任命,过一段时间再说。郁风隐隐约约感觉到江成宁是什么用意。
开完月度会,郁风找江成宁报销单签字。江成宁心情大好,没怎么看就将报销单全都签了。两人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作。多半时间是江成宁在讲,郁风在听。
郁风从江成宁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谈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期待,又有畏惧。
江成宁认为对于郁风而言当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又说了一些国有湘的不是,隐隐约约在暗示着什么。
职务提升,福利待遇提高,当然是美事。当初,如果国有湘一去不回头,郁风说什么也要扛下来。这个时候,郁风却是顾虑重重。当时,自己力劝国有湘留下来;这个时候取而代之,是不是太不仗义了?郁风没有管过生产,不懂相关工艺,怕做不好;郁风也不太想管生产,每天走得太迟了!郁风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如果江成宁明说,郁风也是会接受的。
一开始讲得好好的,高企复审工作由新来的行政主管李婷娥去做,郁风只是将相关资料移交给她即可。搞了一段时间后,贾淮琴又让郁风主导这项工作,郁风不乐意,搞得两个人很不愉快。
公司的组织架构调整之前,郁风就跟贾淮琴讲过,这两年锐意公司的销售额是负增长,高企复审通过的概率几乎为零,唯一的希望是这两年受疫情影响许多公司的营业额都在下滑,审核部门会不会对增长指标这一项有所宽容。那个时候,贾淮琴不管这一块工作,嘿嘿一笑,不以为然。
前两次,几乎是郁风凭一已之力就将高企拿下了,公司没花一分钱拿了大几十万的政府补助款。
贾淮琴分管行政工作之后,什么事情都喜欢抓在自己的手上,往往又办不好。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出了问题就是各种甩锅。下面的人叫苦连天。
今年,即便是花几万块钱找第三方,也是没戏。前两次是功劳,今年就是罪责了,谁主导谁挨批。一向自以为是的贾淮琴,这个时候意识到了高企复审的棘手,把郁风推在前面就是让郁风背锅。以前,郁风吃过贾淮琴不少的亏。那个时候,郁风不去计较,反正都是为锐意公司做事,为江成宁做事。这个时候,郁风已经被人踩在脚下了,他不想做背锅侠了,想要挣扎一番。
这一天,郁风找江成宁汇报工作,顺道将二厂的几份《劳动合同》交给王二娣。
推开人力资源的办公室,就王二娣一人在办公室里。郁风将《劳动合同》交给她后,聊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