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到了安琪的地摊前,抬头看了看安琪,然后用手指着一摞金色的“福”字问道:“阿姨,这个‘福’字怎么卖啊?”
安琪笑着问道:“小朋友,你要几张啊?”
“两张。”
“噢,两张啊!一块钱一张。”
小男孩抬起头来,向着安琪问道:“能不能便宜一点卖给我啊?”一副人小鬼大的口气。
小男孩的母亲也跟了过来,站在边上,看着小男孩的一举一动,一脸幸福的微笑。
安琪依然满脸笑容地说道:“不能再便宜了,我给你的已经是最低价了啊!”
“噢!”尽管小男孩一脸无奈的表情,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5元的纸币,递给了安琪。
安琪找了三块钱的硬币给小男孩,然后拿了两张“福”字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拿着“福”字,一蹦一跳的跟着他妈妈逛别的地摊去了。
因为人气不旺,不少摊主早早地就收摊走人了。
郁风一抬头,发现斜对面的那个摊主是那么的眼熟。唷!不就是那个在他们的地摊上买“福”字的小男孩吗?
小男孩所出售的物品,基本上都是他自己的二手玩具。竟然将不久前才从郁风他们这儿购买的“福”字也拿出来出售了。小男孩是明码标价,每一件商品的前方都有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醒目的价格。那两张“福”字的标价为:一元\/张。
年轻的父母默默地站在小男孩身后,任由其打理自己的生意。
尽管时间还早,但交流会的现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郁风两口子也收拾收拾走人了。
一大早进入百脑汇大楼的时候,天干冷干冷的,太阳有些无精打采地挂在半空中,但还算得上是一个晴朗的天气。然而,当他们步出百脑汇大楼的时候,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安琪拉着郁风的手臂,一路小跑着奔向站台。她希望在地面上产生大量积雪之前,能够赶回家。
上了公交车后,安琪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她忽然想起还得去一趟夫子庙大市场补充一些货源。一是因为明天还得继续赶交流会;二是因为有人在网上订了几付手套,明天得给人家送货,而家里的存货品种不全。
到达夫子庙大市场,挑好所需的小商品之后,往回走的时候,安琪感到有些饿了。恰好,大市场的门口就有一排小饭店。
安琪对郁风说道:“到对面吃些东西再回去吧?”
对于安琪的这一提议,郁风流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郁风还不至于吝啬到连吃饭的钱都舍不得花的地步,而是有着别的原因。
父亲去世之后,郁风对路边的小吃店小饭店很是排斥。特别是医院附近的小吃店小饭店。
当时,父亲已经患有肝炎,而且处于严重的发病期,他还是在医院门口的小吃店里吃了一碗稀饭。父亲之所以患上肝炎,多半是因为常年在县城的工地上干活,常去这种小吃店小饭店吃饭,用了不洁的餐具,而被传染上的。郁风对路边的小吃店小饭店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提到这种路边的小吃店小饭店,饭还没有吃,就已经倒胃了。
出门在外,肚皮总是要填饱的啊!郁风总是去超市或是小店里,买一些面包馒头包子之类的无需接触公用餐具的食品。
郁风曾经跟安琪交流过这个想法。
安琪爱去路边摊,吃麻辣烫什么的,郁风极力反对。因为没有郁风的这种切肤之痛,安琪并没有将郁风的想法放在心上。
见郁风不乐意去,安琪轻轻地拉了拉郁风的衣角,有些撒娇地说道:“去嘛,去嘛!”
郁风只好一脸无奈地说道:“好吧。”
两人进了一家小面馆。安琪要了一份牛肉拉面,郁风要了一份皮肚面。
吃完面条,两个人便离开小饭店,开开心心地往回走了。才走了几步远,郁风便忍不住地吐了起来,将刚刚吃下去的面条又全都吐了出来……
下雪了,就不能出去摆地摊了。难得有空闲在家里看看电视。
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母亲。安琪说:“你已经离家多年了,可能对你妈并不怎么了解了,对你的几个姑姑可能有所偏见。你妈跟你几个姑姑的关系都处不好,很可能是你妈有问题。”
在郁风的心目中,母亲的地位一向很高,与安琪不分伯仲。
恋爱时,郁风就曾说过,他对未来的妻子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希望她能够尊重孝敬自己的母亲,搞好婆媳关系。他的母亲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他相信会搞好关系的。
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在郁风心目中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了,将对父亲的那份爱与愧疚全都转移到了母亲身上。
这个时候,安琪竟然说母亲的不是。郁风一张微笑着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铁青铁青,像是一只受到了刺激的刺猬:气鼓鼓的,密集的坚刺根根竖起。
郁风冷冷地向着安琪逼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你跟她生活过吗?你了解她吗?”
郁风从来没有过如此地质问安琪。安琪接受不了,微微张着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安琪才为自己辩解道:“你是当局者,一直带着主观偏见看待你母亲与几个姑姑之间的关系。怎么不冷静下来,好好的分析分析呢?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安琪的这一番话,使得郁风愈加的激动与愤怒。语速极快地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安琪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忍不住地冲着郁风大声喊道:“你怎么变得如此的不可理喻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郁风毫不妥协,针锋相对地吼道:“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日子没法过了啊?你不就是想说离婚吗?那咱们离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