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包厢里,两家人已经吃完晚饭,让服务员把碗筷都撤下去了,上了茶。白志强充当服务员,给大家斟茶,杨父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婚事谈的很顺利,其实,到当下这节点,在大方向上已经没什么可谈的,杨怡肚子里的宝宝都个多月了,总不能打掉吧,不说对杨怡的身体有多大伤害,怎么说肚子里的那也是一条人命,是会遭报应的。
婚肯定要结,现在讨论的是怎么结,其中自然要涉及到彩礼的问题。
杨母要万,马兰花心里一哆嗦,但还是笑着点头应下,这个数在她的预期内,不算太离谱,然而,接下来杨母说到房子的事情,点到她的死穴。
白志强和杨怡目前在堔城租房住,没有自己的房子,杨母希望两口子能有个自己的家。
马兰花强笑着说:“这个要求不过分,确实要有自己的房子,这样才能算是个家。”
但堔城找地段差些的二手房,也至少要万,马兰花和白建平拼死拼活这么多年,也没赚到这么多钱。他们没文化,赚的都是力气钱,不多,且辛苦,还是到了浦江后,在张叹的帮助下,生活才有所好转,拍戏赚到了万,但其中万是小白的,她不能动,卖煎饼果子快半年了,赚了不少,但离万差得远。
这让马兰花十分为难。
以前,她和白建平私下里聊儿子结婚的事情,就说起过要买房,按照她们的观念,租房住那不算家,只有自己的房子才是家。
但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买不起。
两家人陷入僵局,前面谈的好好的,到了这里焦灼了。
最后是白志强站出来说,买房的事情他和杨怡有自己的打算,现在两人还没有能力,也不想因为买房把家里榨干,所以暂且租房,过几年,他们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到时候再买房。
说完,他看向杨怡,关键是杨怡才能说服她爸妈。
杨怡没有让他失望,也表达了这个意思。
杨父杨母见状,只能听他们的,对马兰花说:“我要求这些,不是自己要,也是为了两个孩子能有个好生活,生活在大城市里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亲家你给的万彩礼,我一分钱不留,全部给他们两口子,我和她爸商量了,杨怡现在怀孕在身,出行不方便,我们再出钱买辆车。”
马兰花和白建平感动不已,难得遇到这么明事理的亲家。
杨父说:“礼金的意义是两个家庭给一个新生家庭的支持,而不是趁机赚一笔。只要他们过的好,我们当然竭尽全力。”
谈话到此,这趟浙江行算是圆满成功,皆大欢喜。
马兰花和白建平留在金华住了一晚,第二天到杨怡家吃了午饭,然后搭乘动车往浦江赶,家里还有个娃娃,让人不放心。
白志强和杨怡则留下来,在家里呆两天,然后直接回四川。
马兰花和白建平要利用好这两天的时间,把浦江的事情安排好,然后也往四川赶。
小红马学园。
张叹家里十分热闹,厨房里张叹正在煮东西,小白背着小手,站在小凳子上,一副小老师的做派,嚷嚷:“莫有水唠,加油噻张老板。”
张叹不确定地问:“加油?花生油吗?”
小白笑话他:“煮花生啷个加花生油咧,你啷个想的嘛。”
张叹苦笑:“那加什么油?我这里只有花生油,不是,怎么煮花生还要加油吗?你是让我加把劲,还是真的要加油在锅里?”
小白想了想,声音小了点,说:“加把劲。”
张叹白她一眼,用她的话回敬道:“你啷个想的嘛,唆话不唆清楚,你看我的手手上是啥子?”
小白看向他的手手,说:“花生油。”
张叹:“你再晚一点唆,我就真倒花生油了。”
他就说嘛,怎么煮花生还要加油?!没道理啊。
小白不服气,眼睛转了转,说:“加盐加盐噻快点嗷张老板。”
她回想舅妈煮花生时的步骤,加盐肯定要加的,她记得很清楚,肯定不会错,因为有一次她自告奋勇,结果把一罐子盐都倒锅里了,连罐子都掉进去了,差点没被马兰花打烂屁屁儿,还好奔跑是她的强项,四处纷飞逃过一劫。
盐煮花生,这点张叹也知道,所以倒没有质疑小白,拿来盐罐子,估摸着倒了一些,旁边的小白嚷嚷:“再倒一点噻,莫要小气噻张老板。”
张叹便再倒了一点。
小白又说:“再倒一点,还差一点嗷。”
张叹又倒了一些,小白又说再倒一点……如是再三。
张叹不敢再倒了,问小白:“够了吧,都倒这么多了。”
小白坚持说:“再倒一点噻,张老板,快点嘛,好唠好唠,莫要倒唠。”
张叹不自信地说:“好像倒多了。”
小白安慰他:“你不要担心嘛,我觉得刚刚好噻。”
“真的?”
“雀实。”
煮花生很快就好了,张叹担心盐放多了,冒着被烫的风险,从锅里捏了两颗出来,见小白眼巴巴的看着他,说:“先等一等,有点烫。”
用冷水冲了一下,给了小白一颗,自己也剥开一颗,尝了尝,嗯,味道很好,盐刚刚好。
然而,脚边的小白却发出“呕”
这个小朋友苦着脸,张开嘴,带着哭声说:“好难吃,好多盐啊”
张叹赶紧带她洗了小嘴巴,把嘴里咬下去的煮花生吐出来。
“我吃的这个都是好好的,你的怎么好多盐?”他问。
“呜呜呜呜呸呸呸”小白童鞋苦着脸,想哭。
张叹从她手里那颗被咬开的花生发现了端倪,花生壳上包了一层盐!
小白刚才是用嘴咬开花生壳的,而张叹是用手剥开的。
张叹赶紧揭开锅,打量锅里的那些花生,完了蛋,盐太多了!
小白踮起脚,趴在边上查看,说:“我就唆了好唠好唠嘛,张老板你不听我的话,倒了辣么多盐,这下好唠,我是不吃嗷,你自己吃叭。”
张叹盯着这个瓜娃子,好会推卸责任哈,刚刚明明是你一直在说再倒点再倒点!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门,小白提着一个手提袋,里面是食盒,装了那小半锅煮花生,上了车。
两人到了剧组,车刚停下,张叹就见有个人过来了,立刻对脚边的小白说:“小白你看,迎面向你走来的是选角导演,肖樊肖叔叔。他看到你在笑呢,你记得吗?你曾经答应过他,教他说四川话,他记住了哦,上次特地问我小白怎么没来。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过去,教他两句,顺便送一些煮花生给他。”
小白昂着小脑袋说:“好咸,不能吃。”
张叹:“这可是我们花了大半个下午煮的,难道丢掉?太浪费了。咸是咸了点,但是能吃,只要不用嘴咬花生壳就行,他们吃了没事不会有谁会用嘴的,又不傻。只要不咬花生壳,这一锅煮花生就是正经的煮花生,这是我们的心意,你上,先给肖樊肖叔叔,不要让他觉得我们带了吃的不给他吃,小气。”
小白觉得张老板说的有道理,又不是人人都像她那样用嘴咬花生。
她上前,萌萌哒地送给肖樊一把煮花生。肖樊很高兴啊,大人送瓶大熊酒他完全不在乎,但小朋友送粒老鼠屎他都能高兴。
没一会儿,他咬了一嘴的盐,赶紧去漱口。
张叹和小白一路上见人就送煮花生,大家都好热情好开心。小白说的对,人人都爱煮花生,他们今天忙的有意义。
“张老师,我今天吃煮花生吃到一小摊盐。”
“张老师,煮花生是不是盐放多了。”
“好咸啊。”
就连导演刘金路都特地跑来问,为什么他吃的煮花生咸的他差点吐了。
张叹和小白对视一眼,小白低头摆弄布娃娃,她是个娃娃,她什么都不懂,嗯,肯定不懂。
张叹说:“不是,导演,这是盐煮花生嘛,当然要用盐。你不会吃盐煮花生用嘴咬开花生壳的吧,不会吧?吃盐煮花生要用手剥开花生壳,不能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