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我在西山基地工作的那十年

第224章 大门之后

  “我就这么死了?”我有些痴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冲击波,携带着滚滚碎石与尘埃,朝着我倾斜压倒。

  呼吸急促,心跳剧烈,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灼热。

  呼

  预想的毁灭与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是的,脚下的大地破碎了,但我们依旧站在这里,毫发无伤。

  原本生机盎然的大地流淌着岩浆燃烧着火焰。

  轰隆!

  咚!

  四根巨大的铁链从大门上脱落,沉重地砸在大地上,变成四座高大的火山,眼前的一切犹如地狱的景象。

  除了火焰和岩浆的声音,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守门人和陆湜也不再打斗。

  “你们做了什么?”守门人声音颤抖着说道,他走上前来,脚步蹒跚。

  沉重的石门不断颤抖,连带着它下方的大地一起颤抖起来。

  “拿东西,不会要打开了吧……”有人颤抖着低呼着。

  没错,无法想象有多么沉重的石门,正在缓缓打开,不是翻开,而是从上往下,像是护城河上的桥索一样,沉重地从高空缓缓下坠,而最石板最顶端的部分,将那厚厚的火山灰压向两边。

  光芒消失了。

  遮天蔽日的石板从天而降,如同天空中降下帷幕,如同我们躺在棺材里面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盖板压下来。

  “要砸下来了!”有人高喊着,举起手挡在自己眼前,快速向后退去。

  石板完整地出现在众人眼中,周围的火山灰如同飘带一样,被那巨大的东西给推开,就像一根焦黑的燃烧着的木棍,被人握在手中用力挥下。

  咚

  石板落地了,就落在我们的脚下,石板的边缘与地面嵌在一起,形成一个平面。

  大门的里面黑暗一片,模糊不清,看什么去什么也没有,又或者我们根本无法看透那门内究竟有什么。

  “快离开那里!”身后传来守门人焦急的声音,他向我们飞来。

  可这时,一股无形的吸力,却忽然从石门的另一边传出,所有人,除了守门人和陆湜,都同时飞上了天空。

  我双脚悬空,顿时心里慌张起来,慌乱地在空中扑腾起来。

  守门人见状,立刻射出一条花瓣,将我们缠住,他用尽力气,将我们拉住,可那石门的吸力实在是太恐怖,花瓣撑不住多久,就断裂开,我们失去了牵引,身体一轻,朝着石门的方向飞了过去。

  速度太快,以至于无法呼吸,眼睛甚至也睁不开,我只能奋力瞄准师姐的方向。

  不过,这种飞行,却越来越诡异,不像是贴地飞行,而更像是下坠。

  重力的方向发生了改变,我们的大脑也古怪地察觉到这种变化,于是身体缓缓调转方向,面前不再是天空,而是石板。

  我们可能才“下坠”到门板了一半不到,我甚至感觉这张石板的面积,可能都要比整块亚欧大陆要大,而我们下坠的速度,早已超出常理。

  又继续飞了几分钟之后,重力再次发生改变,我们的速度慢下来了。

  脑袋已经充血,无法清醒地思考了,我只感觉天旋地转,看向周围,眼前的一切都泛出淡淡的血色。

  嘣……

  一个细微的声音似乎在我脑海中响起,就好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水中,声音很小,但十分真切。我吃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正前方。

  周围变成了紫色。

  我们似乎刚刚跨过了那扇石门,看过去,石门原来的方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一圈紫色的涟漪慢慢氤氲着。

  “这是哪里?”我在心中想着,我的四肢僵硬不堪。

  终于,横向的重力消失了,所有人扑通一下落在地上,摔得并不疼。

  “噗。”我还是小声吐出一口气,然后躺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

  “喂……”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是宋以沐,她艰难地翻了个身,身体很是僵硬。

  “你没事吧。”她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大口喘着气。

  “我的头好痛。”师姐喃喃道,她把脑袋埋在地上,土地上有很多紫色的花,也是彼岸花,仔细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和石门另一边的一切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紫色的。

  嚓嚓嚓

  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脸颊走了过去,踩在紫色的花瓣上,花茎弯折,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我和师姐纷纷抬起头看过去,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缓慢地走向远处,而远处的天空中也是紫色的,一片虚无。

  “等等……”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双手撑着土地,将自己托起来,我仅能勉强抬起上半身,看向前方,眼前满是紫色的重影。

  呃……

  我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晃了晃脑袋,总算好转了一些。

  “喂,等一下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我竟然一把撑了起来,站在地上踉跄着朝着前面的人影走去。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扑,我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伸出双手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可我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这个人影没有实体,我的身体从他的身体内穿过,他化作一股黑色的烟雾,散开,又合拢。

  可谁曾想,我往地上一扑,竟然扑到了一只灰色的老鼠。

  “你是谁!别碰我!”那只老鼠抬起脑袋,竟然对我说起人话。

  “不是?”我眉头拧成一股麻绳,结果那耗子甩甩尾巴,打了我的手指一下,就扭头走开了,再去看时,那个人影也随着耗子移动的方向,缓缓走去。

  这时候,其他人的情况也好转很多,纷纷站起来,毫无意外,像刚才那样的人影,花海上也出现了更多。

  那些黑色的影子漫无目的地在花海中移动着,没有方向,更不像是在觅食。

  我看见很多动物,大的如鹿熊狮子老虎,小的如狐狸狸花猫各种鸟儿,当然也有些蜈蚣之类的毒虫。

  这些家伙的身上都飘着一层黑色的人影,就像那时候的山村,萨满,他们用动物来当做自己的守护灵,这里的动物,似乎也有相对的人形的守护灵。

  呼啦啦

  耳边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抬头看去,看见一个小白点从远处飞来,一只白色的小鸟,那家伙忽闪忽闪,落在了师姐的肩头上。

  “雪海燕!”师姐没有躲,反倒是惊诧地看着肩头的小鸟,小鸟也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正是为了师姐而来一样。

  很快,更多的动物出现了,它们从四面八方走来,与场中每一个人汇合,小一点了趴在肩头,大一点的站在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我心中不由得犯嘀咕,更何况,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物走过来找我。

  (有种被冷落的感觉呢)

  同样没有动物陪在身边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刚从地上爬起来,两眼迷迷瞪瞪地看着我们的黄冠,他的身边也空无一物。

  “这儿是哪儿啊?”他表情迷惑地看着我们。

  这里是哪儿?

  这是个问题。

  我抬起头,看向黑紫色的天空,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漫无边际的紫色彼岸花,要是有人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就好了。

  我摇了摇头,众人也皆是摇了摇头,没人说得出来。

  通讯器理所当然地用不了,收不到任何信号。

  “唉。”黄冠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拔了一株彼岸花,放在手里把玩起来。

  众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尝试着朝着来时的大门走去,却有一股无形的重力阻挡着我们,前进不了。

  无奈,众人只能围在一起坐下,看着身边如影随形的动物,也没有任何头绪。

  “诶,为啥你身边没有动物啊?”师姐小声问道。

  “这……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苦笑道,“黄冠不也没有吗。”

  这里风景倒是不错,紫色的星空,紫色的大地,就连空气中也飘着亮闪闪的紫色微粒,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师姐躺在花丛中,看着我,眼神里面带着些失落,失落之后隐藏着更深的绝望。

  每个人都是如此,我们就好像登上月球的返回舱燃料耗尽的宇航员,明知道家就在那扇门后面,却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能回去的。”我说到,也只是安慰,我看向手里白色的骨笛,心中仅仅有了一个,向帝熵求助的念头。

  嗡

  脑袋里面,突然之间开始震颤,仿佛又无数个轮船的汽笛在我耳朵边上蜂鸣着。

  一旁站着的士兵,忽然直愣愣地栽倒在地上,师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唔……我艹!”我骂道,胸口的水晶急速变色,从白色变成红色,又转瞬间从红色回升成橙色,我的精神阈值十分疯狂地来回移动着!

  身后出现亮光,火红色的光芒,将这深紫色的世界照得更加幽暗。

  我转过身,看向那火焰的方向。

  那根本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颗眼睛,一颗飘荡在宇宙中,如同地球大小的眼睛。

  那眼睛盯着我,我也盯着它,周围的一切开始褪色,在转瞬间变成仅有黑色与白色的水墨画。

  “祟神。”

  我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词语。

  “祟神的眼睛。”我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脑袋早已在反复变动的精神阈值下疼痛欲裂。

  “终于见面了,帝熵。”眼睛发出声音,声音浩荡而震荡,将漫山遍野的黑白色花海吹散。

  那眼睛的目光汇聚在我的身上,我仿佛被一颗恒星,不,我就是被一颗恒星盯着,北落师门,那星系中最亮的一颗星,就是祟神的眼睛!

  我的眼睛似乎消失在这灼热的气浪中,但余下的并不是黑色,而是极致的白,白色的空间,地面仿佛浮着一层水。

  我眨了眨眼。

  纯白的空间中出现了一把棕色的木头椅子。

  那似乎在让我坐上去?

  我走过去,坐在那椅子上,我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呢?

  白色的空间向我睁开了眼睛。

  “玩个游戏如何?”那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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