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川的声音响了起来: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病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积极的治疗才是最关键的。”
“去做一大堆检查,只会耽误病情。”
刚才姜小川在病人头上乱按就让郭康来气,如今听到他质疑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是医生?”
指着姜小川,他冷声质问道。
身为县医院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他有自己的判断,也有具体的治疗方案。
就如姜小川所说病情已经很明显了,他自然也看得出来,但没有仪器的检查分析即使再明显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可这,绝不代表着一个毛头小子可以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能治好他。”
姜小川冷静回应。
在听到姜小川的自信回答后,郭康更是怒极反笑:
“你连医生都不是,还敢妄言能治病,我建议你去楼下精神科看看。”
不待姜小川说话,他又用一种平常训斥实习生的语气喝责道:“检查病因再治疗是对病人负责。”
“都像你说的不管什么病都乱治一气,到时候病人出了事你能负起责任吗......”
面对喋喋不休的郭康,姜小川很是厌烦,眼前这人,虽有医生之名,却无半分医德!
刚才他检查了一下高元福的情况,病情很严重。
属于重度颅脑损伤,颅内有大量出血,中线偏移严重,已经形成脑疝,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姜小川知道坚持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在郭康还在那里长篇大论的时候,病床上的高元福身子一挺,停止了抽搐,陷入重度昏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郭翠云吓得面色惨白,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向郭康投去求助的眼神。
郭康也停止说教,用一种高高在上且掌握生杀大权的冰冷口吻说道:“病人家属,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现在我们也只能全力救治,但最后结果是好是坏不敢保证。”
不得不说,这样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语气配合他冷漠的脸庞,确实让人心里害怕。
一辈子侍候土地的郭翠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眼前一黑当即瘫倒在地。
“现在病人这种情况,经过你的一系列检查只会拖延病情,治到最后也是植物人。”
姜小川把郭翠云搀扶起来,冷声说道。
“不排除这种风险。”
郭康依旧冷漠。
“婶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来治元福叔。”
虽然姜小川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高元福,但还是征求了一下郭翠云的意见。
郭翠云心乱如麻,点头又摇头。
她知道姜小川会点医术,在村里也看过几回病,也听修路勘探队的人说过,村里能修成这条路,是因为姜小川能给城里的大人物治好半身不遂,说起来也算医术高超。
但连医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靠一个没正经学过医术的姜小川能行吗?
她目光看向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高元福,以前家里的事都是他拿主意,可现在......
沉思片刻,郭翠云一咬牙:
“小川,平日里你元福叔最相信你,今天婶子也信你一回,你给治吧,要是治不好......”
说到最后,郭翠云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
看着眼泪打转的郭翠云,姜小川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听到这话,一旁的郭康直接被气笑了,他十分不理解的摇了摇头:
“病人家属,你这个愚昧的决定会害了你丈夫,如果这个野路子能治好他,你还费这么大劲来医院干什么?”
“我事先给你声明,如果你执意让他治,出了事我们医院可没有责任。”
郭康很自然的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如果当时我在现场,还能过来让你站在这说教?现在就让你看看野路子的本事。”
有了郭翠云的允许,姜小川心里踏实了下来,他一摊手:“借你银针用一下。”
“你要针灸?”
郭康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不是他看不起眼前的少年,恐怕浸淫几十年针灸之术的张怀恩站在这里,都不敢说能把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给扎好。
期望一个毛头小子完成这足以载入医学史册的壮举,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他还是把针灸盒递了过去,想看看姜小川是如何出丑的。
“小子,你可想好了,一针下去有可能病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郭康警告的语气里夹杂着挖苦。
接过银针,姜小川冷冷回应道:“看的出来,你是有点经验的,只不过眼光太过狭隘,如果视野能开阔一点,也能称得上是一个医生。”
“......你。”
郭康眼睛一瞪,感觉姜小川是在嘲讽他。
因为,医院的院长程济民曾说过跟姜小川类似的话。
但郭康自命不凡,总认为是自己锋芒太盛,压了院长一头,被他故意在言语上打压。
如今,这话从一个毛头小子口中说出,他更是气的牙根痒痒。
拿起银针,姜小川在手指处搓了一下,顿时,一小股白烟从指缝处钻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郭康一愣神,他曾在视频里看过不少医术能手施针,但没有一人是像姜小川这样给银针消毒的。
沉思许久也解释不通其中的原理,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哗众取宠。”
嘴上虽不饶人,眼睛却是集中了几分,看着姜小川神色从容的把银针刺进了高元福头部的穴道里。
快!准!稳!
出手从容,行针果断,动作行云流水,简直比自己仰慕的那些专家动作还要流畅。
最主要的是姜小川虽然行针速度极快,但却不是乱扎了事。
在姜小川气定神闲扎完三针后,郭康才勉强辨认出姜小川第一针扎在了百会穴。
他从典籍里看到过治疗脑损伤这一类病,针灸刺激百会穴的确会有缓解作用。
接着,他又瞪大眼睛仔细看第二针,第三针,虽然行针手法不同,但穴位全都对得上。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就在他心中惊异不止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刚才是谁在这里大喊大叫,有什么急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