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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柔弱女子走了进来。
「表哥,表嫂怎么样了?」这表情任谁看都是关心嫂子的好妹妹。
徐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冷冷道:「你先给大王和王后请安。」
表小姐转过身来,礼貌地向我和牧蒙谢让请安。
我让她起来,问道:「这安胎药是谁给开的?」
她表情紧张,答道:「是我娘从老家寄来的补药。」
我面无表情地问:「你知道,这么补的药会要了你表嫂的命吗?」
她忽的抬头,惊慌失措,一脸否定:「是我娘从老家寄来的好药。不会害人!娘娘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看了一眼徐廉,慢慢说道:「徐大人,这本是你家家务事,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徐廉脸上的阴郁更甚。
我瞥了一眼哭得可怜兮兮的表妹,以上位者的姿态不客气地对徐廉道:
「可冬灵是从我府里出去的姑娘,你若是没本事保她平安,我也乐意让你们和离。」
徐廉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跪下来向我承诺道:「娘娘请放心,徐某一定给冬灵给娘娘一个交待。」
我没有再看他和他的表妹,走出了徐府大门。
忙了一整天,着实累了。
牧蒙谢让陪着我慢悠悠地走回太子府。
好久都没有泡府里的温泉了,换了白袍,我静静地泡在温泉里闭目养神。
一阵哗哗的水声,我知道牧蒙谢让也来了。
我睁开眼问好:「大王您来了!」
他则回应:「王后好兴致!」
自从我说要给他纳妃,他发了一次疯后,我们的称呼一直这么客气。
我继续闭眼养神,他却找了个话头:「不知徐大人会怎么处置那位表妹。」
他一直盯着我等我的回答,见他这么想找茬,我反过来把问题又抛给他:「若大王是徐大人,会怎么做?」
牧蒙谢让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问:「王后觉得呢?」
我笑笑:「大王一定会斥责表妹,然后让表妹禁足一年。」
就像他对若雨夫人的惩罚一样。
讽刺得已经很明显了,我不信他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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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若雨夫人后面是琢州的整个势力。我想要治他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双手掌控我的肩,把我拉到他面前:「我还以为王后聪明伶俐,迟早能悟出来。」
我一脸莫名其妙:「你的打算是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牧蒙谢让无奈道:「你不是把臧林要过去了吗?怎么不问他?」
我假装无辜:「我问他了!他说内战时你连命都差点送给琢州的军队,却不治他们的罪。」
牧蒙谢让深吸一口气:「琢州是誉王的封地。」
誉王?
我没有见过这个人,只听说过他。牧蒙逊祥就是被吊着饿死在誉王府门口的。
可是这誉王,我来北凉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
温泉缓缓流过,牧蒙谢让给我详细地讲起他的母族。
牧蒙谢让母亲有两个姐姐,都是丰州的贵族的女儿。
大姐先嫁到琢州的贵族述律家,却一直没有怀上。
为了控制丈夫,便想让长得最好看的小妹也嫁到琢州去。
可是牧蒙谢让母亲被当时的大王看上,纳为妃子,因为受宠,变成了先王后的眼中钉。
在大王的保护下,生了牧蒙谢让兄弟二人。
为了安全,大哥被送到大姨述律家养着,而牧蒙谢让则留在母亲身边。
十二岁时,牧蒙谢让母亲被毒死,大家都以为是先王后下的手。
牧蒙谢让缓缓地说:「可是最近我才发现,也许毒死母亲的另有其人。」
之后他便被舅舅救出来送到盛国去。
而牧蒙谢让的大哥在大姨的安排下,娶了姨父的侄女述律萌,又在述律家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军队。
琢州那边虽然有其他贵族,但是势力上却是述律一家独大。
誉王,就是现在述律家的大家长。是牧蒙谢让姨父述律耀的幺弟述律荣。
内乱时,述律荣被迫听命于前王后述律萌。
述律萌实力不佳,被牧蒙谢让打回琢州时,述律荣中途投降牧蒙谢让。
由于他中途的倒戈,述律萌才快速败下阵来。
牧蒙谢让登基后,封了述律荣一个誉王。
誉王马上让出了族长的位置,看似不争不抢。
很长一段时间,牧蒙谢让都以为述律一家人安分守己。
直到他发现大姨的丫鬟被赐毒酒,死状和他母亲一模一样时,他才开始怀疑母亲的死可能并非先王后所为。
「我大姨若雨夫人,可能才是真正害死我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