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我把初晴他们送上连府的马车。
连定石拱手道别:「夫人保重。」没有停留,他赶着马车往连府方向去了。
良昭牵来三匹马。
出发前我去医馆交代了罗仇和乔明,嘱咐他们万事小心,见事不妙就别管医馆,走为上策。
夜色正浓,康儿和透原乘一匹马,我和良昭也分别骑马,向陏九河奔去。
河边已有一只大船在等我们,三匹马上了船。
到了幽南镇,我们并没有休息,而是快马加鞭从小路直奔王城。
上次坐马车从幽南镇到王城花了九日,这一次骑马应该能再快些。
骑了两日的快马,已经是我的体力的极限了。
马儿们也需要停下来吃点草喝点水。
前面是一条很浅的小河,良昭和透原也停下来。
我们牵马去河边喝水,又在树林里找了块干燥的平地。
把马拴好后,我实在是体力不支,找了个树桩,裹着我的裘皮斗篷坐靠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多了一个火堆,透原和良昭一个在加柴火,一个在烤野鸡和鱼,康儿裹着透原的大披风在我身旁睡觉。
鱼烤好了,良昭把叉着鱼的树枝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鱼,「我们这是到哪里了?大概还需要跑几天?」
良昭给烤鸡翻了个面:「快出幽州了,这个速度再跑三四日吧。」
我叫康儿起来吃点东西,康儿擦擦双眼勉强坐起来,看见我手中的烤鱼,他立即醒过来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我们准备再睡一会儿。
初春的寒气透骨凉,我抱着康儿,身上披着裘皮斗篷,极力挨着火堆,还是没有办法驱赶身体的寒气。
良昭从马背上取来一个装着裘皮大氅的包裹和酒囊,扔到我面前后,又独自坐回火堆旁。
透原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我对着良昭说了声谢谢,没有扭捏地全盘接受他的好意。
我必须尽快养足精神,不然会拖他们的后腿。
喝了口辛辣的酒,披上他的裘皮,抱着康儿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我被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吵醒。
透原用竹笛引来了一群信鸽,把信鸽上的竹筒取下来,才知道王城的情势已非常紧张。
218
以徐廉为首的保王派,和以述律荣为首的贵族派,就谁来当大王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保王派主张选牧蒙家后代为王,贵族派主张从贵族中推选新人做北凉王。
牧蒙家的子孙在牧蒙谢让这一代,已经被先王后杀得只剩牧蒙谢让兄弟二人。
牧蒙谢让哥哥又被前王后所杀。内战时,牧蒙谢让为报仇,杀了前王后和她儿子。
也就是说牧蒙家只有牧蒙谢让这一棵独苗了。
如今牧蒙谢让生死未卜,所以只有找到牧蒙谢让的后代才行。
徐廉拿出诏书,欲找回被贬的废太子牧蒙康来做新王。
述律荣则反对说徐廉的诏书是假的。
双方在朝堂上吵个不停,又在王城内外集结了不少兵力。
述律荣的贵族军队在王城以东驻扎,而辜渠真和徐廉为首的保王派军队则在王城以西驻扎。
如若两方再不谈拢,随时可能发生火拼。
百姓们能逃的都逃出来了。
直到贵族派的幽州族长大贺沅,将牧蒙谢让托付他的诏书拿出来,才平息即将要发生的战乱。
诏书上,牧蒙谢让明确说明已经通过滴血认亲,确认牧蒙康是自己的骨肉。
并下诏说若自己有任何意外,则立牧蒙康为北凉的新王,立牧蒙康生母云氏为太后,辅佐朝政。
述律荣恨得牙痒痒,但是也不得不接受诏书是真实的。
东边的贵族军队并没有撤军,述律荣扬言,若三日内牧蒙康没有到王城,就改立新王。
徐廉哪里肯,警告述律荣,要是敢擅自立新王就是谋逆大罪。
两方的军队现在将整个王城堵得死死的,城内已经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战争,有死有伤。
只等康儿出现,平息战乱。
所以,只要我们安全到王城,和徐廉及辜渠真在王城以西的军队汇合,就能助康儿顺利登基。
「现在述律荣一定会派刺客来找我们,和辜渠真的军队汇合前都不能放松警惕。夫人,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休息,必须加紧时间赶路。」透原说完,捧了一堆土浇灭火堆。
我点头,把康儿拍醒,又扶他站起来。
康儿甩甩头,打起精神和透原上马。
良昭将裘皮打包好放回马鞍也上了马。
我深吸一口气,跳上马,和他们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