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回到留云殿，康儿在前院的东厢房等我。

　　「娘！」他扑上来。

　　「怎么在这里？晚膳用过了吗？」我领他坐回东厢房里。

　　康儿点头，「吃过了，娘别担心。」

　　冬灵和雪芝赶忙去准备茶水。

　　康儿小声对我说道：「我去四方馆和妹妹一起吃的。」

　　刚刚在席上我还在想怎么安排康儿和初晴见一面，想不到他自己已经见上了。

　　冬灵端茶进来，知道我们有话要说，又自觉地出去把门带上了。

　　「快，给娘说说，初晴都说了什么？」我配合康儿做出迫不及待想听的样子。

　　「我把青鸟送给初晴，初晴很喜欢，还说要和青鸟同吃同住。」康儿继续说。

　　「福宝，小红，七两和奶娘都在。爹给我带了文房四宝。福宝拿给我的，可惜爹不在。」

　　看得出康儿没有见到大人有些失望。

　　我拍拍他的头安慰：「他在大飨殿，和你父王在一起。」

　　「娘，」康儿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略显委屈地说道：「初晴说，夏国的升宁公主常在爹的府里走动。」

　　升宁公主？

　　初晴今日说的给她做红烧鱼的人，应该就是这位升宁公主吧。

　　所以大人不想我知道这位公主，是怕我伤心吗？

　　他真是想多了。多年前在簌城被牧蒙谢让掳走前夜，我就给大人说过让他好好娶个妻子，生儿育女，平平安安过一生。

　　不能陪在他身边，我真心希望有个好女人能和他相亲相爱。

　　只要这位升宁公主能好好对初晴，那我一定会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康儿难过地站在我面前。

　　我拍拍他的肩，「康儿，爹一个人太苦了，有人陪他不好吗？」

　　康儿眼里满是失落：「初晴呢？要是有了后娘，初晴能有好日子过吗？到时候初晴能来和我们住一起吗？」

　　我突然想起大人今天说的话，会把初晴送过来。

　　所以大人是决定两年后和升宁公主成亲吗？

　　我抱了抱康儿，看着他的脸说：「康儿，你以后要是想初晴，就以药馆弟子的身份去信给她，若是她过得不好，我们就把她接来同住。」

　　「好！」康儿终于满意地点头。

　　127

　　夜深人静，我早早就洗漱完毕睡下了。

　　牧蒙谢让一身酒气回到留云殿。

　　我坐起来，叫冬灵她们去准备沐浴用水。

　　牧蒙谢让不由分说将我抱住，我想挣开给他泡杯醒酒茶。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牧蒙谢让有些口齿不清。

　　「让我抱一会儿。」他小声重复，大手将我的头禁锢在他胸口，「言镇来了，你想和他走对不对？」

　　「你喝醉了。」我轻声回复。

　　他双手捧我的脸，急切的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拍拍他的手，下了床扶他去净室：「我没走，这是留云殿。你快去洗漱。」

　　他全身挂在我身上，我寸步难行，只能像哄小娃娃一样哄他：「听话，你最乖了，站起来自己去净室，洗漱完就叫我。」

　　他立刻站好，像被主人表扬的小动物一样开心，「好！」

　　终于他扯掉身上的衣裤泡进浴桶，我赶快去给他泡了一壶醒酒茶。

　　回到净室，果不其然，他泡在桶里睡着了。

　　我拍拍他的脸，他睁开眼看我，我将醒酒茶端到他唇边。

　　他两手握住我的手，一口喝完。

　　我留在净室帮他清洗。

　　不一会儿终于洗好擦干，再一次躺到床上。

　　牧蒙谢让酒醒了大半，看着我逐渐闭上的眼说：「言镇明日回去。」

　　我虽没有回应，但是他就是知道我在听。

　　他的声音在这个夜晚异常清晰：

　　「夏王五十有二，重病缠身。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升宁公主，和一个才三岁的幼子，却有两个正值壮年的兄弟。」

　　「言镇在夏国不到一年，就帮夏王拿回了军权，又让夏王的两个兄弟相互猜忌，平衡两个兄弟的势力。」

　　「若是没有言镇，估计以后夏王的两个孩子都活不长。」

　　「我若是夏王，定会让他做女婿，辅佐太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