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安顿好，我们开始在容城生活。

　　每日早上，我带初晴和雪芝去医馆。

　　我和罗仇乔明他们一起给人看病，雪芝则带着初晴在药房读书写字。

　　康儿早上和良昭透原到容城外面无人的草原学骑马射箭和功夫，午时回家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就开始读书练字。

　　每日未时三刻以后，良昭和透原总有一个人一定会留在康儿身边保护，另一个人就会去幽南镇。

　　臧林一早就会出门，幽南镇的宅子给他做了天机堂的分部。

　　外面看起来还是一个用来放药材的旧宅子，而臧林对外的身份也只是看宅子的。

　　之前被他派到边界山脉的裘习也回了幽南镇，他们在旧宅里养起了鸽子。

　　日子就这么安定下来。

　　一个月不到，北凉王后因为给大王戴了绿帽被废，太子和郡主也相继被废被贬出北凉的消息也传到了容城。

　　容城的茶馆酒肆无数，到处都是编排我的说书人。

　　「那北凉王后当真有那么美艳吗？」

　　一间食肆里的食客，问中间坐着的说书先生。

　　这位说书先生穿得像一位赶考的书生，三十来岁的样子，下巴留着一小撮长胡须，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慢条斯理的说：「当然是美艳无比！鄙人去过一次北凉王宫，见过王后一面，那真是个狐狸精有祸国殃民之相啊！」

　　我就坐在说书先生的正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吹牛。

　　很显然，他从没有见过我，更不可能去过北凉王宫。

　　坐在旁边的雪芝气得差点拍桌子，被我及时拦住。

　　「海口先生，您打住吧！我这小店不论他国政事，您说点别的吧！」

　　老板娘从二楼雅间出来，显然不喜欢听到有人在自己的店里编排一国王后，哪怕是废后。

　　「老板娘，结账！」我付了饭费，带着雪芝和初晴走出了一间食肆。

　　今日康儿和他的两个师父在外面吃，我就带着初晴和雪芝出来吃了，还给医馆的徒弟和奶娘了了她们都带了吃的。

　　雪芝出了店，气极了：「夫人，我们下次别来了。」

　　「你再气就要被人认出来了。」我笑她，大步走回医馆。

　　208

　　罗仇正在给一位女子看病，旁边坐着一位凶神恶煞的男子。

　　见我进来，罗仇像见到救星一样，立刻让坐：「师父，您看看这位小姐。」

　　我坐在他位子上，罗仇带着初晴和雪芝风一样的冲去了后院。

　　眼前这位女子脸上有烫疤，是一个「囚」字。

　　这个疤我认得，是大盛发配囚犯时会在脸上烫的字。

　　女子双目下垂，小声地问：「先生，这疤去得掉吗？」

　　坐在旁边的男子瞪着我，好像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小命就不保一样。

　　怪不得罗仇跑这么快，估计是去找救兵去了。

　　我笑着对女子说：「可以去掉，只是需要一些时日。」

　　「喂，你别骗俺们！」男子拍了一下桌子。

　　女子拍了他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先生别怕，他是我家护卫，没读过什么书，长得凶一点，不是什么坏人。」

　　我点头示意她我并不在意，继续查看她的脸，轻声问道：「不知小姐可否告诉我，这疤是怎么来的？」

　　现在医馆前厅只有我们三个人，女子点点头，小声告诉我她的遭遇：

　　「我是盛国太史院李常书的独女，家父奉皇帝之命修定皇家史料，却因如实记录史实，被皇帝抄了家。」

　　「后来被发配北疆，幸得忠仆相救，这才辗转到了容城。先生请放心，我的脸治好了就走，绝不连累医馆。」

　　这时，罗仇进来，后面带了良昭。

　　罗仇果然是去找救兵了！

　　见我还好好的，良昭也没动武，抱着手静静站在门口。

　　我抬头对他们道：「这儿没你们的事，到院里晒药去吧。」

　　把罗仇和良昭打发走了，我对女子解释道：

　　「我并非怕李小姐连累，这容城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

　　「只是要治这个疤，需要特殊的药膏，至少一年的时间。最好每天涂，加快伤疤愈合。」

　　「这样吧，你和这位壮士明日过来，我给小姐先调制药粉，先用水涂一个月再说。」

　　小姐付了诊金，行谢礼告退。

　　我到药房找出白芷三七马齿苋人参等十几种中草药，用药碾碾碎。

　　初晴进来了：「娘，我也要做药！」

　　我招呼她坐我旁边，教她用药碾的方法。很快，她就能做得有模有样。

　　「娘，我以后也要当大夫！」初晴说。

　　「好呀！明天娘教你认草药！」我捏捏她的小圆脸。

　　「嗯！」初晴的双眼笑得像天上弯弯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