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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宁公主给我递折子,看来是七两昨日已经说明清楚了?
内官将折子呈给康儿,康儿看完再呈给我。
昨夜太暗没能看清,现在看起来折子的外壳做工精美绝纶,可我实在是无心欣赏。
大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的头隐隐地疼了起来。
「恭喜升宁公主喜得麟儿!今日政务缠身,本王与太后不能亲自送公主出城,还望公主见谅。」
康儿说话越发沉稳。
他派了两个王宫的侍卫队等在宫门外,护送夏国使臣团出城。
升宁公主款款谢道:「这几日多有叨扰,还望太后来日有空来夏国吃酒。」
我和她寒暄几句后,目送他们出了议事殿。
百官已没有其他事上奏,今日朝会结束。
我和康儿赶紧叫上徐廉他们几个要臣,到了后面的议事堂。
康儿坐在桌案正位,我在案前踱步,徐廉四人站在空处低头思考。
「那个卖胡椒的盛国人受了刑,不可能走远。」
「来救他的人手脚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到底这幕后之人是谁呢?」
其他三人在讨论,徐廉皱眉不语。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之前只感觉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我,现在这个阴谋已经扑面而来了。
「透原,你再加强搜索,一定要把那个卖胡椒的人找出来。」
「是!」透原正要离开。
「糟了。」徐廉开口,我们几人都看着他。
「难道是夏国使团干的?」
对!非常有可能!
我立马转向良昭道:「良昭!你快去拦住使团检查马车和行李,就说我们怕凶手藏在行李当中对他们不利。」
良昭领命和透原一起离开。
徐廉和辜渠真同我一起去了太医院。
大老远就听见玉月在大喊大叫:
「我不是主谋!我不是主谋!大姨为何要害我?我没有!我没有!大姨!你别过来!别过来!」
只见两个内官禁锢她的手脚,长风艰难地用银针扎在几个穴位上,她才安静下来。
长风又为她施了几针,她眼里突然有了神采。
见到我在床边,她恨恨地说:「是你!是你派人杀了大姨他们!是你!」
我懒得跟她解释,问道:「你昨夜看见了什么?」
她缓缓望向屋顶道:「你还要问什么呢?你派了黑衣人杀了大姨他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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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着问她:「你看到几个黑衣人?他们有没有说话?用的是什么武器?」
玉月转过头对我说:「十多个,什么也没有说,用的是大刀。」
我又问:「他们劫走的人呢?有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玉月摇了摇头,突然抓住我的手哀求道: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进牢里杀了所有人。我不是主谋,放我回府,求你了!我不想再在大牢里了!一天也不想!」
现在若雨夫人都死了,把玉月关进大牢也没有什么用。
我收回手说道:「回府可以。禁足一年期还未满,你回府禁足吧。」
她泪眼婆娑地嗯了一声。
交待了侍卫带玉月回府,我们又回到议事殿。
良昭正好回来复命,「都查过了,夏国使团马车里没有问题。卖胡椒的也没有混在骑兵里。」
难道真的和夏国没有关系?
如果誉王案和夏国有关系,那硫矿炸药叛军牧蒙谢让的失踪这一连串的事,是不是都是夏国所策划的?
升宁公主儿子的百日宴还能去吗?
辜渠真上前说道:「臣以为,夏国这就是一个圈套。明日幽州就会传信过来,大贺家的祖宅到底藏着什么明日就能知晓。」
徐廉上前补充:「辜渠将军说得有道理,明日等消息来了,再作打算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
这晚留云殿前厅。
良昭没有带什么新消息,但是他详细地描述了牢里的命案现场细节:
若雨夫人他们一家三口本来关在一起的。
门锁被砸开,若雨夫人像是站起来去门口迎接来人时,被一刀割喉而死;述律珍珠双手抱头缩在牢房角落被一刀插入心脏而死;述律耀更像是跪地求饶时被人割喉的。述律荣也是被割喉而死。
我虽想解决掉述律一家,但是也没有想过赶尽杀绝,这种死法实在是过于惨烈了。
何况,在我看来述律耀和述律珍珠罪不致死。
如今,若雨夫人和卖胡椒的人这两条线索一断,牧蒙谢让的失踪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前院的蝉鸣声叫得我头痛欲裂,我站起身来正准备回内院,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只听到雪芝吓出的惊呼声,和良昭跑过来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