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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这么招摇!有本王坐镇,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牧蒙谢让躺在车厢里厚厚的毛垫子上,拿着一本游记边看边说。
我假装信服:「大王威武!」然后继续喝雪芝熬好的参汤。
牧蒙谢让挥了挥手上的游记:
「这个连井育!平时不学无术,就好游山玩水,研究吃食,连本王都有点羡慕他这样的生活。」
我没有看过连井育的书,但是康儿非常喜欢他,每出一本新书,康儿都会在第一时间买回府细读,便好奇地问牧蒙谢让:「上面写了什么?」
牧蒙谢让翻出一页对我解释:
「这里写的是他去塞外的所见所闻。一路往北,冰天雪地。农人金发碧眼,善做面食,烤之再配以发酵牛乳,加黑果浆,其味酸甜咸皆宜,奶香浓郁,回味无穷。」
「有这么神奇?说得我也想吃了。」我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这些吃食更是闻所未闻,不禁有点佩服连井育。
牧蒙谢让把书放一边,示意我躺到他旁边。
我刚躺好,他就俯身对着我耳边轻轻说:「等康儿以后长大了,我提前把王位给他,然后带你去塞外吃发酵牛乳。」
发酵牛乳......
真是让人没有食欲的名字。
果然还是牧蒙谢让的威慑力大些,一路上没有再遇到怪事。
我们一行队伍第五天到了泰州。
牧蒙谢让和骑兵们去了州衙门,州官对突然到访的大王感到不知所措。
但是还是很快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雪芝扶我上了原来的马车,良昭和臧林送我们到了泰州医馆。
雪芝从马车上拿出途中买的糕点分给医馆的师兄弟们。
良昭和臧林把马赶到马厩里喂草。
我独自走到医馆里,罗仇看到我无比惊讶:「师父!您怎么出来了?身体恢复如何?」
今日泰州医馆病人不多,我坐到他面前把手伸到把脉垫上。
他立即给我号脉,不一会儿皱着眉头:「师父,弟子有生之年一定会找到办法为您续命。」
我拍拍他手臂:「劳你费心了。不用太担心,我再活几年应该没有问题。」
并特意叮嘱他:「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大王。」
罗仇问:「为何?」
我看着他后面一排排的药柜,淡淡回答:
「我也没办法,你也没办法,大王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反而什么事都做不了。不如好好用有限的时间,把该做的事做完。」
罗仇疑惑:「该做的事?」
「嗯。我现在在做的事,就是我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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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馆后院和弟子们聊了一下泰州最近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样。
牧蒙谢让到医馆来接我们,再次上路。
「机会难得,要不去租地看看情况吧。」我的提议牧蒙谢让欣然同意。
我们顺道去泰州的租地踩了点。
冬天是农人休整的季节,主要的农事就是积肥,造肥,有的地方还会冬修水利,堤防加固。
地里有几个农人,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贵族子弟。
也许是冬季休整,所以没有来地里?
牧蒙谢让叫来臧林,「臧林,你去问一下,他们去年的收成怎么样。贵族的管事们的对他们怎么样。工钱拿到了多少。」
臧林领命去询问,我们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条河前,旁边是一排炊烟袅袅农家。
「啊!不要!」女子的哭喊声划破静谧。
我从马车窗户探出头一看究竟。
一个披头散发衣着不整的女子从一户农舍跑出来。
后面又出来两个高壮的男人,一脸不怀好意。
又出来一个老妇人拖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脚,大声哭喊:「仓沮行熙,你这个禽兽!」
男子一脚将老妇人踢开,骂骂咧咧:「不知好歹的东西!」
旁边的男子附和:「枝枝姑娘,你就是半个盛国的杂种,装什么清高?如果没有我家少主,就只能到族里做牲口。早点从了少主,你的奴隶阿娘也有个好死法。」
这几句话,别说是我了,牧蒙谢让听了都想杀人康儿泰儿和安儿都是北凉人和大盛人生的。
牧蒙谢让从窗口做了个手式,跟在我们后面赶车的良昭立即拉马停车,跳出队伍飞向农舍。
那老妇人又抱住男人的腿大哭:「枝枝是你的妹妹,她爹也是你爹,你这个乱伦的禽兽,要遭天遣的!」
男子又准备踢老妇人,可是脚还没有碰到老妇人,就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良昭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
旁边的男子对着良昭大叫:「你敢打我们少主!」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良昭单手掐住脖子,甩到他少主的旁边。
两个男人眼见打不过,赶快爬起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