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人都有软肋
见张春梅也在这里,周红艳便问她,“陈爱国有没有在你那里拿钱?”
“没有……,”
“到底有没有?”
张春梅本来就被唐君容气得够呛,现在又遭周红艳逼问,一怒之下便摔门而出。
接着又返回来往病床上扔了一张纸条。
是医院的缴费清单,我看了一眼后就交给周红艳。
“她发什么神经?”
周红艳不是问我,而是问一旁的唐君容。
“她……刚才把董事长的手扎了一刀……,”
“什么?”
周红艳这才发觉我右手上缠着纱布。
我跟她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周红艳又岂能相信呢?
“唐经理,到底怎么回事?”
我给唐君容使眼色,让她不要火上浇油。
她吞吞吐吐,反而让周红艳生疑,其实责任全在她身上。
“红艳,你相信春梅会拿刀扎我吗?那只是意外,是我不小心造成的。”
“我没问你,唐经理,你说清楚点……,”
唐君容就说了,但离真相十万八千里。
她说张春梅是故意的,那一刀下去干净利落,是心里不满我花钱救苏清清出来。
而且她并没有讲张春梅当时是在削苹果。
更没有讲她在张春梅进病房时正摸我的脸。
可周红艳并没有相信唐君容的话。
“你说她是故意的?她宁愿捅自己十刀也不会去伤害陈爱国,你该不是跟她吵架了吧?”
“没有……,”
“那你跑到医院来干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跟张春梅争风吃醋?”
“红艳,你瞎说什么?”
周红艳让我闭嘴。
我观察唐君容还是有点怕周红艳,被骂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
好在周红艳也没跟她计较过多,而是把那张缴费清单拿给她,“去一楼跑一趟……,”
等唐君容走后,周红艳才警告我要老实点,别躺在医院里还不安份。
我却跟她说想女儿了,能不能把女儿带来让我看看。
她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大腿,“你都能去见苏清清,晚上为什么不能回家?今天晚上就给我滚回去。”
“是伍胖子告诉你我借他钱了?这个狗东西……,”
“哼,到底是老婆好还是兄弟好,你自己好好想想。”
那一定是伍胖子了。
我打电话给伍胖子,他却赌咒发誓否认,我最终还是相信了他。
我在医院的一日三餐是罗芳芳送来的,但做饭的人却是我妈。
今天中午已经快一点了,午饭还迟迟没有送来。
我不得不打电话给罗芳芳,因为我已经饿了。
电话那头的罗芳芳显得很不耐烦,“哼,你还用得着我吗?”
她应该是和张春梅见过面了,知道周红艳和唐君容在医院里。
可是周红艳已经走了,而我也让唐君容回去休息。
让罗芳芳如此生气的原因应该是唐君容,张春梅肯定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就在电话里对罗芳芳说,“那就算了吧,一顿不吃饭也饿不死……,”
结果她还是来了。
我右手有伤,左手又在输液,她只能喂我吃饭。
“芳芳,你帮我劝劝梅儿,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气坏了身体好。”
罗芳芳不理我,一勺一勺地往我嘴里灌鸡汤,是不想听我说话。
那我就换个话题,也跟她说想两个宝贝女儿了,等输完液就去看她们。
她终于开口了,“你还知道有两个宝贝女儿?你这种人就该……,”
“就该去死对不对?”
她把勺子丢进装汤的保温桶里,“陈爱国,你任由别人欺负张春梅,心里过意得去吗?”
“没有啊,她们只是简单吵了几句嘴,我已经批评唐君容了。”
罗芳芳让我自己去哄张春梅,还说要是她在场的话,一定撕烂唐君容的嘴。
她骂唐君容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妓女,这话不可谓不毒。
当天下午输完液后我就想跟罗芳芳回去,护士刘小双不允许我乱跑,她说我是她全权负责的第一个病人。
那我就只能听她的。
罗芳芳晚上把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都带来了。
帆帆一见我就哭,问他妈妈去了哪里。
我只好跟他说,“儿子,等你放暑假妈妈就回来了……,”
娇娇却大声告诉他,“爸爸是骗你的,你妈妈被警察叔叔抓起来了……,”
“没有……,”
“有,不信你问哥哥……,”
辉辉一句话就让帆帆哭了出来,因为他说帆帆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我一边安慰帆帆,一边教训辉辉不该吓弟弟。
马律师跟我说过,如果按正常量刑的话,苏清清的刑期是三到五年。
现在看帆帆这么伤心,就算五个月我也不能接受。
谷总没有搞定那个检察长,人家还真不贪财,也不好色。
但他得知了一个秘密,就是这个检察长的老婆好赌成性,他想从这方面入手。
都说十赌九诈,方三哥有个朋友就是赌博高手,他们计划给那个女人做局,引她上钩。
这件事他们就不想麻烦冯副书记了。
他们先是让人故意输给了那个女人两万块钱,后来引诱她加大赌注,仅仅两三场就让她输得血本无归。
好赌的人是不会懂得收手的,所以这时谷总出现了,借给了她五万块钱让她翻本。
但又怎么可能让她赢呢?
谷总后来又借给她五万,并逼她写下了一张欠条。
再后来就是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那个女人就从谷总手里借走了六十万,这还只是本金。
谷总把那些欠条交给我。
我又亲自去把欠条交给了检察长。
这也是我第一次和这位检察长见面,他姓葛,因为教过书,所以喜欢别人喊他葛老师。
而他那位喜欢赌博的女人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据说是他之前的学生,小他十几岁。
他看完那些欠条后,冷笑着摇了摇头,问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当着他的面,把这些欠条一张张撕掉。
“葛老师,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人,希望跟你成为朋友……,”
撕掉那六十万的欠条对我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损失,那本来就是谷总他们做的一个局。
我这次也没有空着手,还是给他带了一点礼物,这时也推到他面前。
“陈董事长,为了那么一点小事你就大费周章,实在没那个必要,那件案子……,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
他说完后把‘礼物’推给了我。
但‘普通’二字好像又有深意。
我便问他,“葛老师,苏清清已经在拘留所关押了两个月,她可是宇城国际的总经理,你给句明白话,她究竟有多大的罪?”
“在我个人看来嘛,她是行为过激伤人,虽然法不容情,但毕竟也是情有可原,具体还要看你的律师怎么说。”
这下我就放心了,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又把‘礼物’推给他。
“陈董事长,这个你还是拿回去,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葛老师请说,无论我是否能办得到,都会为你竭尽全力。”
可他却说我一定办得到,还说他也是了解过我的。
“我有一个女儿,是我前妻所生,不过她一直不认我这个爸爸……,”
葛老师的女儿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一直在省城四处找工作。
其实以葛老师的人际关系,给女儿安排工作是一件在简单不过的事了,可他女儿就是不愿意靠他的帮助。
“我托朋友给她找了几个不错岗位,她不但拒绝了,还打电话把我大骂一顿,当年也确实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子,才让她妈妈……,”
原来葛老师的前妻已经因病去世了,是为了打工挣钱供女儿上学导致积劳成疾所致。
“她们母女俩都是个倔脾气,不愿接受我的帮助……,”
我就不得不问葛老师,“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女儿是学会计的,听说你跟省城一位副书记的关系不错,而你又不是我朋友,能不能替我想个办法,把我女儿安排到某个部门去?”
早知道他要提这个要求,谷总和方三哥就完全能办到。
我们也不用在他老婆身上下功夫了。
可葛老师也说,办这件事的关键是不能让他女儿察觉到是他在暗中帮她。
“陈董事长,如果你能帮我办妥这件事,我将感激不尽,其他的事情都好办了。”
通过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一个再有原则的人始终还是有软肋。
他可以不贪财不好色,但不能不去考虑自己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