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意外,那作为侦查部门的公安局,就没有一个人出来质疑局里对这个案子的定性吗?
是的,目前没有人质疑这个案子是不是意外的车祸。
陈勃坐回到了车里,刚刚想启动汽车出门,罗洋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以为是有什么事还没说完呢。
但是接通电话后,听到罗洋在电话里说的内容,陈勃直接惊呆了。
第863章
不知道什么样的并发症能引发一个伤到了腿的人在治疗一段时间后突然死亡了?
没错,罗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纪委汇报的,水电学院党委书记荆文柏在医院突发并发症,抢救无效死亡。
死亡原因还在调查。
陈勃愣了好一会才说道:“我去看他的时候,拦着我的人也没说有并发症啊?”
“这事还在调查,你知道就行了。”罗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罗洋是给陈勃打完了电话后才去了省委书记庞国安的办公室汇报这个消息的,也就是说,陈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比庞国安还要早。
庞国安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任何的错愕,反而是将笔放回到了笔筒里,亲自站起来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如果罗洋没记错的话,庞书记已经半年没喝咖啡了。
“书记,医生说你少喝这玩意……”
“没事,今天高兴,嗯,这样,你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十点,在省委会议室开一个常务会,在家的常委都要到位。”庞国安说道。
罗洋一愣,但是依然点头照办,他明白,老板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书记,还有件事,陈勃刚刚来过了……”
庞国安听了罗洋的汇报,说道:“这事你交给陈勃去办,嗯,就说是我说的,他可以不经汇报就答应柴兴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是一定要拿到线索,我倒是想知道这些人背地里在搞什么,到底想怎么结束这些事?”
说完这些,庞国安像是对罗洋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唉,谢元春这事,是我对不起他,还是要尽力去治疗,他还年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废了吧……
罗洋知道老板心里的难受,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默不作声,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沉默。
荆文柏死亡的消息很快就在学校里蔓延开来。
陈勃接到柴兴旺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赶往悦城的路上。
“我今天去悦城办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把你的意思也汇报上去了,荆书记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呢?”陈勃试探着问道。
“你去悦城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确定,柴书记,你的意思我汇报给罗主任了,我也没见到庞书记,嗯,怎么说呢,等消息吧,你也是领导,领导们哪个不是事多,对吧,得等。”陈勃说道。
柴兴旺无奈的挂了电话,看看窗外,拿起自己的包出了门,没有让司机开车,直接出门打车去了高铁站,他要去悦城找陈勃。
很多时候,能找到领导办成事,最笨也是最直接的一个办法就是盯,一步一步的跟着,领导不是没时间吗,那我就跟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就凑上去说几句,有时候这事就解决了。
陈勃绝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被盯着的人。
没错,柴兴旺很清楚陈勃是谁的人,也知道他做的这些事背后的指使者是谁,所以,只要是把陈勃盯住了,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才能成为自己脱罪的条件,否则,一旦大面积被调查,自己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那个时候自己知道的那些信息就不值钱了。
白洁在殡仪馆等着陈勃,一身黑衣,看上去很是悲伤,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哭过。
陈勃走过去,她站在原地,等到陈勃到了面前,才又擦拭掉脸庞上的泪痕。
“谢谢你能来,走吧,进去。”白洁说道。
白永年的骨灰是陈勃存放的,他不来,白洁都够呛能取走。
陈勃将骨灰盒交给白洁抱着,自己跟在她的身边,陈勃有自己的车,所以为白永年安葬的事就他们两个人负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亲人朋友。
按照白洁给的地址,陈勃设置好导航,一路到了东海省南部平原的一个村子里。
在白洁的记忆里,她只来过这个村子三次,后来她出国,父亲出事,她就和这个村子彻底断了往来,而且原来作为村里的骄傲的白永年被抓判刑,村子里再没有人和这家人来往,三代以内的血亲早已不在。
所以,当他们到了村子里后,也找不到可以为白永年办理后事的地方和人。
“去村委会吧。”陈勃说道。
村支书看到车开进了村委会大院,急忙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他还以为是乡里的干部又下来吃鸡了呢。
“二位,找谁?”村支书看着这两人眼生,问道。
陈勃满脸堆笑,很假,也很真诚,掏出华子递了上去,村支书也不客气,接过来烟,还享受了陈勃的点烟服务。
“您是这村的书记?”陈勃试探着问道。
“是啊,书记村长都是我,你们是哪来的,迷路了?自驾游?还是饭店又坑你们钱了?”村支书懂得还不少。
他不是懂得不少,而是因为这几年村里在搞旅游开发,尤其是这个村靠着一个大湖,现在正是自驾游的好时节,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陈勃伸手搭在村支书的肩膀上,两人在前,白洁在后,三人进了办公室。
“书记,都不是,嗯,请问书记,贵姓?”陈勃这个时候确实挠头了,来这前没做好攻略,也没做研究,但是来到了这里后,尤其是在村里问了一圈后才发现,这个村里的人早已把白永年忘的差不多了,毕竟他坐牢都十多年了。
“免贵姓马,牛马的马,请坐吧,请坐……”书记很是热情的招呼道。
马书记知道白永年,也知道白永年坐牢的事,而且上面也派人来过村里调查白永年,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可是马书记不知道白永年已经去世了。
“回来了?在哪呢?”马书记站起来问道。
“在外面车上,他老家还有什么人吗?”陈勃问道。
“车上,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呢,这个老白,哎呀,坐牢就坐牢嘛,谁还不犯错误,这还见外了,我去叫他进来……”
马书记刚刚站起来,就被陈勃拉住了。
陈勃解释了一通之后,马书记沉默了,也知道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是白永年的闺女,这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马书记,我们没别的要求,就是安安静静的把老白安葬了。”
马书记非常不赞成陈勃的建议。
“那咋行呢,老白好歹也是我们村出去的混的最高的人了,怎么能就这么悄默声的埋了呢?必须发丧,必须办的风风光光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