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时候一个案子的成败,不单单是取决于律师,也取决于当事人自己是不是懂一些法律,懂不懂为自己的权利制造一些机会,而陆晗烟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到了极致。
“现在见不到她了吗?”潘岩问道。
“这要去医院试试,这个阶段还能不能见到不好说。”
“那,如果见不到的话,授权委托书就没办法签署……”
“不,我这里有陆女士签署的空白纸张,你们可以打印出来授权委托书,这个没问题的。”陈勃说道。
安顿好这些律师之后,陈勃去了一趟医院,但是他已经不能见陆晗烟了,因为陆晗烟的病房被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工作组的人守住了楼梯口,通往陆晗烟病房的路都被堵死了。
陈勃没有硬来,因为那没有意义,还会授人以柄,难点就在于陆晗烟的所有通讯手段都被掐断了,也就是说,除了她之前做的那些安排之外,剩下的就只能是等了。
因为涉及到陆晗烟是女人,还是刚生了孩子的女人,所以负责讯问她的都是女性工作人员。
陆晗烟没有任何的抗拒,问自己什么都是实话实说。
但是,当一个工作人员看似无意,实则是做了很多铺垫后才冷不丁的问道:“据说阚正德有一个记账本,那个记账本上有不少是关于他行贿的记录,有这回事吗?”
陆晗烟闻言一愣,随即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儿子,现在看来,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阚正德,眉眼之间倒是很像自己。
“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你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些问题的时候,反问是最好的争取时间的方式,当然,你也可以闭口不言,但这不像是陆晗烟的风格。
“问你什么话,你就如实回答,不要扯别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陆晗烟的脑子在高速运转,可是只有这点时间还是不够的,她还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才行。
“我的律师到了吗,我得问问我的律师这话能不能说……”
“陆晗烟,在我们侦查阶段没有结束之前,你是见不到律师的。”
陆晗烟白了她一眼,不再吱声。
她在等,等着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给自己台阶下,两个人询问,其中一个作用就是一个给糖,一个吓唬,相互配合,这就是所谓的一个黑脸一个红脸,配合得当,事半功倍。
果然,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说道:“我们知道,你担任贵鹿集团总经理的时间不长,没必要为了阚正德把自己折进去,越是早点配合我们工作,我们也好在检察院那里为你说话。”
“是,有,他有这个习惯,给谁行贿了,行贿了多少钱,时间地点参与人物,都是通过谁把钱送给了谁,都记录的很清楚。”陆晗烟当即说道。
在这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陆晗烟至少获得了以下几个信息。
第一是他们知道了阚正德账本的存在。
第二个是这个消息八成是由中院院长严福堂向上汇报的,而能把这个消息通告给工作组的人,不是严福堂,而是魏阳兵,也就是说他们通过严福堂传递消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三,阚正德没有投降,要不然,这些人就不会来找陆晗烟问账本的事了。
第四,那个账本在哪里,他们还不知道,这才是陆晗烟在这一分钟内想的最多的问题,可以说,这个账本现在既是大杀器,谁拿到了都可以借此来操作一波。
但是反过来,这个账本也是一个可以给人带来杀人之祸的东西,如果知道这个账本在谁的手里,魏阳兵和他背后的白江实业一定会想尽办法拿到,甚至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手,这样才可以永绝后患。
这两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问道:“那你知道这个账本在谁手里吗?”
陆晗烟摇摇头说道:“这么重要,当然是在阚正德自己手里了,反正这玩意不会在我这里。”
“除了阚正德,他最可能把这个账本交给谁保管,或者说谁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陆晗烟等的就是这句话。
“嗯,他现在就剩下一个儿子了,你们说他最相信谁?”陆晗烟不屑的说道。
说完这话,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去逗弄孩子了,其实孩子睡的好好的,但是被她捏了一下脸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陆晗烟借机开始哄孩子了,今天的讯问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