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纪委的朋友说,李宁贵没抗住,开始交代了,接下来市纪委可能要大规模抓人了,您看看这个。”程志明把一张纸递给了罗星河。
罗星河揉揉眉心,接过来扫了一眼,这是市纪委发给市局和福相县公安局的材料,但是要市局纪检部门发给福相县公安局纪检部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宁贵交代出来不少人,要求福相县公安局的所有成员掂量一下自己和李宁贵的关系,觉得自己有关系的,尽快自首,这样还可以争取到一个宽大处理。
罗星河看完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指点了点,又看向程志明。
“你和我说实话,你和李宁贵到底有多深的关系,你是他的下属,没少和他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吧?”罗星河问道。
这还用问,程志明作为李宁贵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下属,很多事情都是通过他去完成的,自从知道李宁贵被市纪委的人带走,又从家里抄出来那么多的钱开始,程志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可是事情已经做下了,这个时候害怕也没用,只能是死扛着,当然,他也希望李宁贵也能死扛着不开口。
他想跑,可是不知道往哪里跑。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想过要逃亡,所以一时间连准备都没有做。
其实就现在的形势看,权力的持有者都在打一个概率差,那就是查到我,算我倒霉,查不到我,那我就赚了,在整个圈子里,没有贪贿的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机会或者是手里没有权力而已,有权力后,你不想贪贿,也会有人给你制造机会。
可是要说让他去自首,他没有那个勇气和魄力,同时也心存侥幸,那就是万一没查到我,我傻不拉几的去自首,那不是傻逼是什么。
罗星河看着坐立不安的程志明,心里也有数了。
“你今天没事吧?”
“没事,局长,您有啥吩咐。”程志明一愣,问道。
罗星河看看门口,微微弯腰,手放在桌面上,说道:“有个南港来的老太太,是来咱们省信访,要告陈勃的状,唉,现在陈勃是咱们市领导眼里的红人,我寻思这事算了,交给他自己处理吧,看看老太太有什么要求,满足人家就算了,没必要搞的这么紧张,我去过福相县了,和他谈了谈,问题不大,你不也是福相县的嘛,回去陪老婆孩子待几天,休息一下,不要疑神疑鬼的,没那么严重。”
程志明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但是一听到是来告陈勃状的,立刻来了精神,于是答应下来。
程志明走后,罗星河叹了口气,心想,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你要是真和李宁贵有啥难处理的事,回去后就该跑过去别回来了。
鲁谷云虽然不知道这是要把自己弄到哪里去,但是从这些警察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比东海省的要好多了,吊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而上车后,程志明就开始和鲁谷云有意无意的聊起了这事,程志明的说法是这个信访程序要从县里开始启动,就是带她去县里走信访程序,现在不能越级上访,要一级一级的来,能在下面解决问题的就解决了,毕竟你就算是去北京,还不是要基层来给你解决问题嘛。
在初步获得了鲁谷云的信任后,他开始套鲁谷云的话,这套词老太太已经背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用看材料,到哪里,不管见到谁,从头到尾很流利的就能给你捋一遍,那叫一个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