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是在做什么来着吗？”刘有钱问。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追捕黑风堂的堂主路上。”

　　“我们顺着西面一路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有钱抓着头，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哪怕是时空跳跃，也是需要机器的。

　　或者说，对于妖怪来说其实不太需要？

　　感知温度的能力，传播病毒的能力，不死的能力，妖怪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每一个能力似乎都超出了想象。

　　“算了，我们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刘有钱拉起王雪淼，雪花落在两人的头上，已经堆积成了一个小小的山丘。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山里走着，雪地里留下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

　　刘有钱继续摸着下巴沉思着，王雪淼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山还是那座山，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地还是这个地，除了多了些积雪。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突然，刘有钱感觉有什么东西带着刺骨的凉意，从自己脖子上钻了进去，落在衣服里面。

　　“噫！”刘有钱立马叫起来，将身上的抖下去。

　　他回头一看，发现王雪淼正盯着自己一脸坏笑，右手红彤彤的，上面还有着一点白色的积雪。

　　“你，”刘有钱刚想说什么，眼睛一转，“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王雪淼以为他有了线索。

　　“这边。”刘有钱拉着王雪淼走到一棵树下，王雪淼满脸疑惑，以为他要给自己演示什么。

　　只见刘有钱对着树踢了一脚，转头就跑。

　　积雪簌簌地就从上面落了下来，落到了少女的头上肩膀上衣服里。

　　王雪淼尖叫起来，刘有钱哈哈大笑，两人在山上你追我赶。

　　好一阵追逐以后。

　　“对不起，我错了。”刘有钱一百三十五度鞠躬。

　　“不可饶恕之罪呢。”王雪淼咬牙切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男友不犯贱，生活总是少了点乐趣，虽然是她自己先动手的就是了。

　　刘有钱此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自己的裤脚，和一片一片落下的雪花。

　　每一片雪花都晶莹剔透，极为美丽。

　　刘有钱失了神。

　　妖怪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感知温度的能力传染病毒的能力不死的能力。

　　这些能力虽然出人意料，但多少和他们本身，或者传说本身相似。

　　黑风堂的堂主是什么？

　　狐妖。

　　实力强大的狐妖。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刘有钱抬起头，看着王雪淼。

　　“什么。”王雪淼这会还在气头上呢，气嘟嘟的鼓着小脸。

　　“或许，不是时空跳跃，而是幻境。”

　　王雪淼愣了一下：“你意思是我们现在处在幻境之中，就和做梦一样吗？”

　　“是的？”

　　“那么要怎么判断到底是不是幻境呢？”

　　“信息量。”

　　“什么意思。”王雪淼歪了歪头。

　　“真实存在的东西和虚构的物品存在的信息量一定是不同的，打一个比方。”刘有钱竖起一根手指。

　　“一张真实的画，拿着放大镜不断放大，看到最后的一定是画布颜料一个个细小的线头或者颜料块，乃至于组成物品的原子结构。”

　　“但如果是用电子产品作画的话，不断的放大放大至最后，看到的应该是锯齿边缘一样的东西。”

　　“幻境应该也和这个道理相似。”

　　“我不认为妖怪有着创造一个世界，或者穿越时空的力量。”

　　“那样的话她早就穿越回去，一次次改变过去了。”

　　“原来如此，”王雪淼点了点头，“可是要怎么证实呢，总不能真的去找一个放大镜吧”。

　　“很简单，”刘有钱说，“简单到只需要在这里就可以判断。”

　　“怎么做？”

　　“每一片雪花都是独一无二的。”

　　“什么？”

　　“不同的温度湿度对雪花的影响都极为巨大，一片雪花包含的水分子数量可能多到十的十八次方，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但是你看，在这个世界里面，”刘有钱接住两片雪花，展示给王雪淼，“每一片雪花都是完美的六角形，一模一样的六角形。”

　　正如之前所说，成为吸血鬼后的刘有钱，视力极佳，不仅能够目视远方，夜视增强，还能看见空中倒飞的蝴蝶，蝴蝶扇舞的每一下翅膀，翅膀上的每一道花纹。

　　所以，在他鞠躬一百三十五度，给王雪淼道歉的时候，他看见空中慢慢落下的雪花，晶莹剔透，特别好看，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每一片雪花都是一样的。

　　“人很难想象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在这种地方失误了呢。”刘有钱手里的雪花渐渐化成了水，上面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原来如此。”王雪淼心生感叹，静静看着刘有钱，看着他的坚毅的侧脸，刘有钱此时正盯着手上的雪水，像是赢得了一场推理游戏的胜利一般。

　　“虽然咱已经明白了，可是要怎么出去呢？”王雪淼追问着。

　　“这个我也不是很有把握了，”刘有钱挠挠头，“你做过清醒梦吗？”

　　“咱基本上不怎么做梦就是了。”

　　“什么？！真是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刘有钱瞪大眼睛，发自内心的羡慕了，他睡眠质量并不算好，一晚上醒好几次，做好几个不同的梦，并且时常半睡半醒，还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清醒梦就是明知道自己在睡觉，但是却醒不过来。”刘有钱比划着手，试图向王雪淼解释。

　　“昂，那要怎么醒来呢？”

　　“我的话，就在梦里一直蹬腿，蹬着蹬着现实里的身体就跟着蹬一下，就醒了，虽然有时候用力过猛，醒来一直抽筋就是了。”刘有钱尴尬地摸摸脸。

　　“不过，要不要试试别的，说起来我还欠你一次呢。”

　　“什么？欠咱什么？”

　　“你说，很好玩，还要再玩一次。”刘有钱伸出双手，耸了耸肩。

　　王雪淼理了理裙子，露出一个微笑，她慢慢走上来，抱着刘有钱的脖子，将身子靠了上去。

　　刘有钱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王雪淼，背后生出双翼。

　　轰的一声，地面只剩气流和到处飞舞的雪花。

　　刘有钱抱着王雪淼越飞越高，王雪淼缩在他怀里，眼睛弯成月牙，脸颊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

　　然后他将翅膀收了起来。

　　下一刻，两人从天而降。

　　王雪淼像一只树懒一样，紧紧抱住他，发出一连串银铃一般的笑声。

　　然后两人伸了伸腿，醒来了。

　　刘有钱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他面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有着狐狸眸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