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上,行人匆匆。
盈脉诊所内,一片安宁。
谢华天坐在桌前,眯着眼睛为病人把脉。
谢亦菲拿着一杆小巧的戥秤,不停地从百子柜中取出药材。
诊所似乎恢复到从前。
“彦哥来了?”谢亦菲眼尖,一下就看到进入诊所的桑彦。
桑彦很礼貌地给谢华天打了一个招呼。
谢华天只是点点头,便旁若无人地拿起毛笔,为病人开药方。
谢亦菲吐了一下舌头,放下戥秤,将桑彦带到二楼。
“啊”
刚到楼梯口,便听到野兽般的喊叫声。
“糟了,孙叔的病又犯了。”谢亦菲焦急道。
这是一间特殊的病室,中间一间铁床,一名病人被几条宽大的布带缚在床上。
病人年龄看起来约五十来岁,一头乱发,他不停地挣扎,布带都快被他扯断。
桑彦快步上前,在他头上的百会穴一按。
病人毫无反应。
桑彦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失手,点了穴,病人没有晕过去。
这是什么原因?
桑彦连忙抓住病人的手,病人挣扎更为激烈,不过桑彦的手像铁铸的一样,飞快搭完脉。
“好奇怪!”
桑彦脸色一变,又将手搭在病人的脑袋上。
难怪病人如此痛苦,他脑袋中有一股灵气,四处乱窜。
对修真者来说,灵气是修炼之源,爱之如命,但对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来说,在身体中乱窜的灵气,比虫蛇还恐怖。
修真者甚至可以操控这股灵气,随时将病人的脑袋炸开。
一会儿,病人停止了挣扎,全身是汗,满脸苍白。
桑彦没有继续诊断,把谢亦菲带到室外的走廊上。
“他什么人?”桑彦问道。
这人的病情太敏感,他不敢贸然行事,需要了解清楚情况。
“他叫孙峻,原来是谢氏药业的总工程师,谢家很倚重他,谢家出事后,谢氏药业被王家收购,他拒绝了王家的高薪聘请,独自去外地发展。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说他生病了,我怎么也找不到病因,无法医治。”这时,谢华天走上楼,对桑彦说道。
桑彦沉默半晌,道:“这人对你来说,重不重要?”
谢华天道:“很重要,我视为子侄。”
桑彦点头,道:“他的病情很敏感,治好他,我要冒很大的风险。”
桑彦没有撒谎,能将孙峻脑袋中植入灵气的人,显然是一名修真高人,治好孙峻,没准会惹祸上身。
谢华天道:“需要多少诊金,你报一个价。”
桑彦道:“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我治好他,他需要给我工作。”
谢华天点头同意。
回到病室,病人仍然在淌汗。
“我治疗时,你闭上眼,不要动。”桑彦吩咐完,坐在床头,双手搭在病人的太阳穴上。
体内的冷息,按着经脉,缓缓进入病人的脑袋。
好一会儿,桑彦才抓到病人脑袋中的灵气,没有暴动时,它安安静静,人畜无害。
桑彦慢慢用自己的灵息,一点一点地和灵气接触。
这股灵气和自己的灵息略有点不同,桑彦的灵息有冷热两种,而孙峻脑袋中的灵气,和自然界的灵气相近,没有属性。
好在,这种灵气并不抵触自己的灵息,当桑彦调动它时,它没有一点反抗地跟着自己的灵息出了病人的脑袋,来到桑彦体内。
孙峻感觉脑袋一轻。
谢亦菲双眼大睁,完全不明白桑彦用的是什么方法。
别说她不知道,谢华天也是一头雾水。
孙峻的情况,他比别人更了解:平时和大家没有区别,但每天子时和午时,就痛不欲生,脑袋里像有虫子在啃脑髓。
谢华天中西结合,验血拍片核磁共振……动用了无数手段,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灵气进入桑彦体力,桑彦不敢大意,立即运转功法,如同一个磨盘,将灵气碾碎。
灵气分解,化为冷热息,桑彦感觉自己的修为小小地提升了一点。
“好了。”桑彦收了功,站起身道:“麻烦谢老和亦菲出去一下,我有一个问题要向孙叔请教。”
看到谢华天祖孙出了房门,孙峻忙问道:“就这么好了?”
“没问题,等会儿我再开一副药,给你调养调养,”桑彦道:“你知道你是怎么得病的吗?”
“不知道。”孙峻茫然道。
“你回忆一下,你发病前,是不是得罪了一名高人?”桑彦提示道。
孙峻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半个月前,我在南疆的一处悬崖处,发现一株野生药材,正准备采摘,一名穿着古装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随手在我脑袋上一拍,我就晕倒了。当天晚上回来,我就开始发病。”
桑彦默然,这真是一名高手,可能比自己还厉害。
“这些事,你不对任何人讲,就是谢华天都不行,不然就是害他。”桑彦严肃道。
“好的,我不会对其他人说。”孙峻道。
略微谈了一会儿,桑彦告诉孙峻,自己的石燕民族医药公司想聘请他当总工程师。
“是生产夭夭雪花膏那个公司?”
“不错。”
“好,我同意!”孙峻爽快答应。
石燕民族医药公司要发展,最差的是人才,尤其是忠于自己的人才。
孙峻正是桑彦要找的人,尤其是经过这次治疗,他不会有二心。
桑彦走出房间,刚到楼梯口,谢亦菲悄无声息地走来,低声道:“我姐也病了,希望彦哥帮忙看看。”
“你姐病了?”桑彦差点跳起来。
“嘘”谢亦菲把一根指头放在嘴唇上,示意桑彦小声一点:“这段时间,她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一睡就做恶梦,我们弄不清她得了什么病。”
“她在哪儿?”桑彦低声问道。
“后面宿舍二楼右手第三间房,你悄悄进去,别让爷爷知道。”谢亦菲望了一眼门诊,又给桑彦指了指楼上的房间。
桑彦一溜烟消失不见。
等谢亦菲反应过来,桑彦已经站在谢亦娴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谁?”室内传来谢亦娴虚弱的询问声。
“桑彦。”桑彦小声道。
“啊你来做什么?”谢亦娴又问道。
桑彦不再磨蹭,推开房门。
室内灯光暗淡,谢亦娴躺在一张简朴的床上。她面容清瘦,皮肤没有一点血色。
“病多久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桑彦道。
“我没事。”谢亦娴勉强笑了一笑。
“来,我给你搭一下脉。”桑彦道。
谢亦娴红脸,慢慢将手从被盖中伸出,桑彦手指搭上去,如同触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