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声铃响,车云堂和谢亦强走到拳台中间。
相互碰了一下拳头,随即默契地后退半步。
出手如钢锉,落手如钓竿。
车云堂深得形意拳的精髓,一开场就得主动。
谢亦强不与对手纠缠,竭力拉开距离。
场面上属于下风,但对手难以真正打实。
“谢亦强徒有虚名,被撵得满台跑!”桑彦旁边又有人议论起来。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你不懂,谢亦强这是战术。”马上有人反驳道。
纠缠中,车云堂一记半步崩拳,重重地打在谢亦强的胸口,谢亦强略微晃一晃,双手搂住对手的颈项。
两人纠缠在一起。
裁判忙上前把两人分开。
“嘘”
场上嘘声大起。
论实力两人不相上下,不过,谢亦强的实战经验丰富得多,抗打击力也强上几分。
照理,他可以稳占上风。
但谢亦强没有必胜的信念,感觉就是来划水。
“当!”
铃声响起,第一回合结束。
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孩,举着回合牌,绕台一周。
休息一分钟后,两人再次走到台中间。
“砰!”
两人碰拳后,没有后退,直接轰出重拳。
双方各挨一记。
局势和第一回合完全相反,两人针锋相对,打得热闹。
两人身上开始冒汗。
谢亦强的眼角被打出血。
桑彦挤到第二排,从矿泉水瓶中挤出一块指甲大小的冰块,握在掌心。
台上,谢亦强的步伐已乱,眼角的伤势,让他的反应也慢一步。
挨了重新,就强行搂抱,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
“着!”
车云堂矮身躲开谢亦强的搂抱,顺势一招拗步炮拳,重重击向谢亦强。
谢亦强略一愣,下意识地还了一记大摆拳。
不过,他的拳速明显慢了半拍。
桑彦手中的冰块,脱手而出,准确地击中车云堂的命门穴。
车云堂身形一滞,谢亦强势大力沉的摆拳,轰在他的下巴,顿时将他打飞了起来。
“砰!”
车云堂落到拳台上,仰面朝天。
“一二三……”
黑衣裁判大声数道。
谢亦强站在一旁,一脸惊愕。
“站起来,站起来!”
桑彦跟着人群一起大声呼喊。
可惜,车云堂似乎听不见,一动不动。
“十!”
裁判数完,一挥手,马上上来一副担架,将车云堂抬走!
“观众朋友,又一名传统大师,被击倒在拳台上,我们想问一下传统大师们,你们的拳法,为什么在拳上展示不出来!你们的脑袋为什么没有嘴巴硬?别掩饰了,传统武术已死,没有前途了……”一名主播,站在拳台前面,喋喋不休。
一群穿着练功服的年轻人,走到他身边,一顿拳打脚踢。
“我的相机,我的话筒!”
主播狼狈爬起,昂贵的相机被打坏,无线麦被踩碎;打他的人,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彦笑笑,走出拳馆,将矿泉水瓶丢到垃圾箱中。
上次在双羭寨,他用一块玻璃片击碎橱柜玻璃,迷惑了经验丰富的蒙古隆。
今天,他又用一块冰块,击中车云堂的命门穴。
冰块没有像金庸《天龙八部》里面写的生死符那样,进入车云堂的身体,不过,任谁也发现了这块冰块。
它在瞬间化为一滴水。
在车云堂运力的关键时刻,关键的穴道位置被击中,威力不亚于生死符。
车云堂瞬间气息紊乱,内力乱窜,谢亦强跟着又补上一拳,让他丢了大半条命。
“呜呜呜”
救护车拼命地在人群中挤开一条道。
桑彦骑着一辆共享单车,远远地跟着救护车,看着它转了几个弯后,进入一家医院。
去书店买了一大堆书,又去商场给父母妹妹购买一大堆礼物。
晚上十点钟,桑彦返回医院。
他穿着大白褂,戴着近视眼镜,一看就是一名事业有成的中年医生。
略微费了周折,桑彦踱到十二楼的病房门口。
“说不要去打,硬是要去打,结果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害得我们陪着来熬夜。”
房门打开,一名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年轻人嘴里发着牢骚,出门去吃夜宵。
等他消失在电梯口,桑彦悄无声息地进入病房。
车云堂孤独地躺在病床上;床头,挂着一大瓶葡萄糖。
“这种情况,是输液能缓解的?”
桑彦有些好笑。
掀开被子,桑彦麻利地给车云堂扎上银针。
“你干什么?”车云堂想反抗,略一动,内息翻涌,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桑彦运用功力,将车云堂体内乱窜的内息压住。
“你或许已经感觉出来了,你这个伤势,我能治,”桑彦转动银针道:“不过,想要我给你治疗,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车云堂沉默不语。
桑彦叹气道:“武艺练到你这个地步,也不容易。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只怕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只能以病床为伴。”
没有人受得住这种打击。
在桑彦的心理攻势,车云堂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前些时候,武协的一名负责人和车云堂取得联系,要车云堂挑战谢亦强。
车云堂有些疑惑,不过,武协的那位负责人保证谢亦强会应战,而且保证谢亦强会输。
“他没有选择!”那人很武断地下了结论。
其他的事,车云堂就不知道了。
桑彦点了点头,摧动内息,给车云堂调养了一番。
“别担心,最多一个星期就会痊愈。”
车云堂抬头,只看到一个背影在房门口一闪,便没有踪影。
与此同时,京城中心的一处大院中。
陈超尘正在听几名心腹汇报。
他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端坐在太师椅上,如猛虎盘踞,不怒自威。
“我们分析了录像,谢亦强确实如赛前保证的那样,准备输掉比赛,但车云堂必杀的炮拳,莫名其妙没有打出来,结果被谢亦强的王八拳砸倒。”一名穿着武道服的中年人道。
“车云堂功夫不弱,为什么会失手?而且谢亦强那一拳,不会把车云堂打得半死不活。”陈超尘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紫砂壶道。
“陈老怀疑得对。我们通过录像慢放,一帧帧地研究,有一道白光一闪,可以肯定车云堂出招之际,被暗器打中了。”中年人回答道。
“什么暗器?”
“赛后,我们在拳台上反复搜索,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们去医院,也没有在车云堂身上发现任何伤口。”中年人道。
陈超尘哼了一声,端起紫砂壶,细细地品了一口茶。
中年人问道:“谢亦强怎么办?按原计划开除他的公职吗?”
陈超尘沉默一会儿道:“谢亦强武功虽强,但心性不佳,本来,我们是想利用他的弱点,逐步打压,让他不得不承认仙人洞府的事是谢家主导的,毕竟他是谢家的长子长孙,分量足。没想到车云堂失手,估计这事儿,有其他世家在捣乱,我们得缓缓,不能被人抓住把柄。不过,谢华天不能再待在外面了,必须把他看管起来,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可惜,桑彦不在现场。
不过,他猜测的谢亦强和车云堂之战的原因,和陈超尘说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