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周大坐在沙发中央，周五站在身后，对面坐着倪仲，身后则是一群倪家子弟，其中就包括了周大认识的倪妮，只不过此刻的她脸色苍白，恐惧的看着周大而已。
“丹药名叫养颜丹，具体功用，在下就不多介绍，凭天正集团根本制作不出来这种丹药，这一点，完全可以去证实，即便知道配方，也不会知道入药顺序和制作工艺，所以，倪家主应该明白这丹药到底属于谁？”
周大打开密码箱，拿出一瓶丹药，放在桌面上，众人能通过玻璃瓶看到里面的丹药是圆润且晶莹剔透的。
倪仲看了一眼倪天正，问道：“天正集团果真制作不出来？”
倪天正很纠结，不过确实制作不出来，他们制作的丹药是黑色的，而且充满了中药的苦涩味道。
点头承认，倪天正再无底气。
倪仲冷哼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周大，咬着牙问道：“你要怎么赔偿？”
“两个方案，第一这次体验费用大概是八千万，另外两百家媒体宣传费是一千万，另外网络炒作影响了在下的声誉，因此赔偿一个亿作为补偿！”
“那么第二个方案呢？”倪仲听了第一个方案之后，基本就否定了，一个亿他不是拿不出来，甚至倪天正都能拿出来，只是一个亿什么都得不到，有些不甘心而已。
“第二个方案更简单，在下可以提供丹药的配方以及入药顺序，甚至可以提供制作工艺，天正集团本就是药材加工企业，具备批量制作的功能，因此这丹药可以授权给天正集团生产甚至出售，但在下必须分至少八成利润。”
“八成？这丹药如果具备批量生产性，价格一定不会太高，丹药的配方我知道，之前那种都是一些低端中药，一枚丹药的成本大概在二三十左右，后面的药材要贵一些，也最多七八十的成本，如果按照市场规律，前面一种的销售价格不会高于两百，后面一种不会高于五百，另外其中还涉及到各种费用，比如生产成本，人工成本，运输成本等，因此纯利润不会超过一百元，高端丹药的纯利润也不会高于两百，这你就要分掉八成，那天正集团根本没有盈利的可能，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天正集团不接你的生意，即便赔偿你一个亿。”倪天正分析道。
“可是，养颜丹的作用十分巨大，前景乐观，全球七十亿人口，每个人买一颗，那就是七千亿的盈利，对于你们来说如此庞大的市场需求，怎么可能亏损？”
“七十亿人口，就算如此，那制作七十亿枚丹药，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而且几乎会消耗天正集团所有人力物力，这本身就不是合理的需求。”
周大眉头微微一皱，旋即说道：“那就对半分！”
这是一种技术性让步，这个收入仍旧比一个亿的赔偿要划得来，七千亿的一半，那也是天文数字。
倪天正完全进入一个商业谈判的角色，听着周大的说话，再次摇头。
“五成？就算作为技术入股，也行不通，你就只有一个人，而天正集团包括全国所有门店员工将近两万人，你一个人却要拿走两万人的收入，就算我答应，我的员工也不会答应！”
“五成阁下还认为高了？若是在下不提供任何信息，你也根本赚不到这个钱！”
“不错，天正集团或许真的赚不到你这个钱，但目前来说，天正集团本身的业务收入就已经达到了八十亿，除去所有成本，我每年还是可以获得至少十亿，难道一年十亿不够我花吗？再说，你把配方压在你手上，且不说要走多少个流程去申请，光是你现在做的临床体验就花了不少钱吧？等你申请下来，以你的能力能够批量制作吗？就算你定价很高，但受众群体很小，什么时候又才能回本？十年还是二十年？假设你打算投资工厂，自己招聘员工，首先你要考虑的是市场知名度和占有率，竞争如此强大的世界，你是否具备这个实力在还没有回本和盈利之前扛住？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我就不细说了，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亿的赔偿，也可以选择第二个方案，但你只能拿走一成，决定权在你手上。”
说来说去，本来应该是倪家来选择的，到现在却变成了周大来选择，很显然在专业领域内，周大并不是倪天正的对手。
八成变成一成，悬殊何其巨大？周大内心有些无法接受，很久没有吃过亏的周大，这一次输的有些令人窒息。
“世界上不只有天正集团，你以为在下找不到第二家合作伙伴不成？”
“不，你所要求的分成比例在任何一家大型企业都得不到合作机会，这一点你可以去尝试，当然你觉得天正集团不如别的企业，那就多说无益，赔偿金我马上转给你。”
倪天正有些逼迫周大作出选择的意思。
客厅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两个博弈的人，等待这个博弈的结果。
周大在衡量，衡量利益与得失，丹药确实可以自己做，但自己的时间绝不能总是消耗在炼丹上，修为更加重要，这么久以来，自己的修为仍旧停滞不前，绝大部分原因就是炼丹。
实力才是保护所有的关键，如果实力得不到提升，就算炼出举世震惊的丹药，又如何守得住呢？小小的养颜丹都能让人眼红，那其他丹药呢？
炼丹不是全部！
“好，就一成！”
周大忽然站立起来，冷峻的双眼看着倪天正，“明天带着合同来，在下再给出丹药详情，周五，我们走！”
说完，周大提着密码箱走出别墅。
出租车上，周大目光看着窗外，许久之后，周大问道：“周五，这次谈判，你觉得如何？”
“他们太放肆，那客卿已经被大师兄打败了，剩下的人根本不足为虑，我们也不需要忍气吞声，大师兄，我可以搞定他们。”
周大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应该学习周六，至少能逆向思维，鲁莽只会坏事。”
“请……大师兄指教。”周五有些不太理解。
“这次谈判我们获得了什么？”
“廉价的分成收入。”
“不错，那么我们付出了什么？”
“丹药的配方和制作工艺。”
“所以，你认为哪一样更有价值？”
“这个，我不太懂，不过丹药的配方和工艺，是大师兄千辛万苦尝试出来的，不该这么廉价。”
“不，你错了，倪天正是个聪明人，一个亿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真正值钱的仍旧是养颜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为兄让步，其实并不是不想做这个生意，相反这也是他的一种诚意，作为一名商人，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但是，如果为兄决心不让步，即便是八成，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接这笔生意，这其中的较量就是如此。”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最后还是定价一成，既然他们心甘情愿。”
“周五，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为兄拿走一成，他们相当于损失了九成，但这个损失也是他们乐于见到的。”周大看着周五，有些无奈。
“价格或者分成都是明面上的一种说法，倪天正明白为兄的处境和需求，而他能给为兄，这是另外一种隐藏的说法，首先是方便，他倪家有很复杂的关系网，能够快速推动丹药上市，其次，他能够大批量生产，快速回笼成本和前期投入，再然后，他给了为兄一个以倪家为中心的人脉关系，在上海，一共五大家族，为兄和凌家当然不用多说，那是救命之恩，而倪家则是知遇之恩，有两个家族站在为兄背后，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敢轻动，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整个上海以及周边地区，为兄几乎拥有为所欲为的能力了。”
周大的说话，周五仍旧不太明白，似乎显得格外深奥，以至于到了川沙，回到家，还沉浸在思索之中。
倪家。
还是别墅客厅，倪仲看着一群倪家子弟，微微摇头，也有一丝危机，生命总会结束，倘若有一天自己离去了，倪家谁又能担当大任？
倪天正跪在倪仲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起来吧！”倪仲叹息道。
“父亲，倪天正丢了倪家颜面，今天更是一种耻辱，我建议把倪天正赶出去，那什么天正集团回归倪家接管。”一位中年人振奋的说道。
“住口！”倪仲喝道，看着这位长子，倪仲实在有些失望。
“父亲……”中年人欲言又止。
“天正做的没错，你以为天正做的这些没有一点道理吗？”
“有什么道理？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撒谎说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倪家有自己的荣耀和尊严，不需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我问你，如果倪家没有客卿存在，上海五大家族可有倪家的立足之地？”
“这……和客卿没有关系吧，如果倪天正不搞这个烂摊子，客卿也不至于受伤离开？倪家的地位就不会动摇。”
“你太天真了，客卿石桥，那是二十年前答应我的一个承诺，保护倪家二十年，承诺的二十年早就到了，离开只是时间问题，就算今天倪天正没有搞这件事，石桥也会走，这一点我心里明白，凌家以前有凌老爷子看着，不会动摇，但如今他已经老了，还有几年时间可以活？没有了，凌老爷子难道心里不担心吗？之所以凌倩嫁给了那个姚天尘，就是为了让姚天尘成为凌家未来的保护伞，有些事情，你们不懂，姚天尘的实力不在凌老爷子之下，更不在客卿的实力之下，这一点石桥已经给我汇报过，而周大，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另外一个非常隐秘的事情是，姚天尘与周大的关系非比寻常，这样一个人，你们真的以为钱这种东西就可以收买吗？绝不可能，他若是想，倪家一天之内就会被灭掉，倪家的钱都会装进他的腰包，可是为什么倪天正一再逼迫周大让步？目的就是为了一个羁绊，他们这类人不是可以用金钱收买的，这是前提，可是要和他产生关系，如果钱不能解决，就只能用情，而这个情，倪天正做到了极致，你们以为周大那么傻，一成的分成就妥协了吗？今天就算他要九成，我们都会给，为什么最后会谈到一成？这就是一种羁绊，钱是我们赚了，但他拿走了一成，意味着留下了九成情，以后只要倪家有需求，他都不会不管，为何？因为这九成本该是他的，动了倪家，就等于动了他，明白了吗？”
倪仲的解释有些恍惚，很多人似懂非懂，却又冥冥中明白倪仲要表达的意思。
倪天正看着倪仲，最后说道：“大伯，还是我来说吧，倪家还是倪家，至少明面上是，为了生存，其实倪家也不属于倪家，而属于周大。”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倪家从今以后变成了周大的傀儡？”中年人震惊的质问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最好不要这样理解，因为倪家还是倪家，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才会明白为什么又不属于倪家，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倪家人没有谁能够拯救倪家，只有周大，条件是在没有出现比周大更厉害的人之前。”
倪仲摆了摆手，接过话来：“不要想的那么悲观，周大不会参与任何事情，钱你们照样赚，该怎么花你们照样花，他都不会过问，以后不要去招惹他，如果他有什么需求，那就尽最大限度去满足，还有一点，你们必须记住，你们所看到的世界，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世界，石桥也好，周大也好，凌家那位也好，他们都不属于你们眼里所见到的世界，因此，以后都低调一点，明白吗？”
似懂非懂令人忍不住好奇，可是，大部分人都明白，所谓的真相到最后，或许并不是自己真的想要看到的结果，倪家在上海沉浮多年，这一点，不会不懂，追根溯源未必就是最好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有些秘密直到死了，也会带进棺材，跟着躯体一起腐烂。
倪仲的话，就是这样一种秘密，他们出这扇门之前，可以探讨询问，出了这扇门后，将会永远沉溺内心深处，这是大家族的的规矩，没有人可以例外。
……
周大坐在客厅中，喝着小酒，吃着一些剩菜。
唐娇坐在一旁就怎么看着。
“不是，唐老师，您有话直说，老是看着在下，有些害怕！”
“是吗？我也不多说，你给我的养颜丹呢？”唐娇伸出手问道。
“再等等，今天的体验者的报告，在下还没有看，最多两天，在下一定把最好的拿出来献给唐老师。”
“我等不了两天，现在就要，你不是带回来几十枚吗？先给我一枚试一试。”
“这个……在下这样说吧，唐老师如果吃这种丹药，效果基本没有！”
“为什么？”
“在下之前说过，这种丹药适合有缺陷的人吃，用于释放体内毒素，改善细胞活力，而唐老师体内根本没有毒素，而且细胞活力已经是最旺盛的阶段，不需要改善，唐老师一定会问为什么，那么在下只能回答你，因为每天给唐老师的脚底按摩时，那进入体内的暖流，比这所谓的养颜丹好一百倍，效果更是不能用养颜丹来比。”
唐娇将信将疑，女人爱美是天性，就算唐娇已经没有瑕疵了，可是每天的化妆品护肤品还是照样在用。
女人永远是一种不被理解的动物，她们所做的一切，有时候是没有办法去解释的。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