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杀人

　　“你没事就好。”兔石和李沁青走了过来，后者看着被绑得无比紧实的土匪，抿了抿嘴，轻声问道，“那些土匪要怎么办？”

　　兔石道，“是不是该等县主大人过来再处理？”

　　“可是县主大人他们去哪了？”

　　胡涟：“我不相信刚才那么大动静县主大人他们会没有察觉，之所以没有现身，可能是要我们自己解决这些土匪。”

　　“县主大人在那里。”简白突然指着一处树阴道。

　　……

　　但此时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此时没有出声。

　　罗氤眼里蓦地放出光彩，其他在场的少年人以为她是因为能得到一把地级上品的匕首而兴奋，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因为姜苒竟然知道她的名字而欢欣。

　　她觉得不是那场资质大典突兀地改变了她的人生，如果没有死在一次次的殴打和饥饿中，那么或许她也会成为这个被她手刃的这类人，一个残酷的土匪卑劣的小偷或者没有底线的无情杀人犯。

　　“是多么单纯才会相信土匪的一面之词。”姜苒缓缓走过去，修长的五指轻轻抓在女人的头上，接着指甲划过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蛋，把住她的下巴，露出了她那双来不及遮盖阴狠和恐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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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氤是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有些阴沉，存在感很低，她的出身悲惨程度和胡涟胡漪有得一拼，也同样是因为那场资质测试改变了命运。

　　姜苒脸色淡淡的，将一只地级上品的匕首扔在地上，又问：“敢杀人吗？”

　　“不要杀我，我再也不干坏事了，都是大哥不，都是那作恶多端的全子逼我们干的，说我们不听他的话，就要杀了我们！”一群土匪纷纷求饶起来，眼泪不要命地流，言语之间极为诚恳，说得跟真的一样。

　　独眼女人是从混乱的瀚渊之地出身的，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以聚灵境对抗炼灵五重境还赢了的壮举，眼下也是心服口服。“是我狭隘了，这些少年都是前途无量的修士。”

　　更因为姜苒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点赞许而备受鼓舞。

　　“他们干得还不错。”姜苒对独眼女人说道。

　　看到这些因为昏迷不醒清醒中挣扎或者破口大骂的土匪而不知所措的少年，姜苒向前踏了一步。

　　“我杀了他们，您能将这把匕首送给我吗？”突然，一个娇小的身躯捡起了这把匕首，郑重地用双手将匕首捂在胸前，她抿了抿嘴，手在颤抖，漆黑地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姜苒。

　　“你们呢？”姜苒看着因为看了一场杀人戏而脸色微微发白的其他少年。

　　身躯由暗至明，阳光却被踩在脚下。

　　土匪头子的生命迹象完全消失，罗氤用衣摆将匕首上的血渍细细地擦干净，然后抱着匕首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你觉得如果不是你们技高一筹，打败了他们。落到他们手上你们的下场会如何呢？”姜苒没有理会因为想象到某个画面而脸色大变的少年，继续道，“你觉得他们杀过多少无辜的人？”

　　“你们杀过人吗？”

　　“杀人偿命。”姜苒放开女人，有些嫌恶地拿出一张细帕擦手，“如此，你们还是觉得这些人不该杀吗？”

　　“县主大人，真的要杀了他们吗？”一位少年见此有些不忍，握着拳头道。

　　听到姜苒的话，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罗氤喜欢姜苒，他们的领主，各种意义上的喜欢。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呵。”姜苒嘴角扯开一道冷笑。

　　匕首插进肉中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奇异的声音，拔出来的时候会带出大量的鲜血，接着会有股强烈的血腥味。

　　胡涟是杀过人的。

　　她狼狈地爬在地上，用头使劲撞地磕头，头都撞破了也不停下，“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而且，罗氤有些营养不良，十五岁了身材还跟个十二三岁似的，所以论起实力，原本罗氤应该排不上前二十才对。

　　罗氤看着土匪头子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有些想作呕，又有一点兴奋。

　　“喂，至今你们杀过多少无辜的人？”姜苒嗓音如蛇轻轻咬住女人的心脏，她那哭嚎的声音都被吓哑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是罗氤。’少年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劝了全子不要杀你们的？”

　　在选拔赛中，她进入了前二十名内还颇为让人惊讶，因为她虽然也在修士甲子班，但说实话，除了天赋额外出众的胡涟这种人，甲子班中有不少是在宿宏学院建立之前就已经修炼了。

　　望着那些土匪，姜苒的脸色淡了淡。

　　但就是那么奇妙，虽然比赛的过程有些惨烈，但她就是进了。

　　“欲成非常之人，必先行非常之事。”姜苒对罗氤微微颔首，眼里带着些许赞许，指着清醒中因害怕时而求饶时而恼羞大骂的土匪头子，“罗氤，你去杀了他，那么这个修罗匕首就是你的了。”

　　“是太多，不记得了吧。”姜苒懒懒地抬眼看着单纯的少年们，“你们是不是觉得该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该怎么活过来，你们都在学院上学，读过我们宿岭律法没有？”

　　阳光正烈，枝叶茂繁的树木将光线阻挡在外，姜苒原本站在树荫之下，阴影将她的身躯藏在暗处。

　　姜苒望着那十多位土匪，对少年们说。

　　“……县主大人，他们好像在等你处置这些土匪。”

　　在那次的南湖之旅。

　　见证土匪头子被杀，之前亲昵挽着男人的女人顿时大哭，涕泪横流，哭得好不凄惨，好不可怜。

　　“还是……你们胆小到不敢举起武器，杀死想杀你们的人吗？”

　　这句话的声音太轻，轻得像是夜间刮来的阴风，少年们心脏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该杀！”兔石怒吼一声，站出身来，缓缓朝着惊恐的女人走去，“我不是但小鬼！”

　　“我也不是！”

　　越多越多的人下定了决心，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