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咸了。

　　这不是陈姐做的饭。

　　月嫂的水平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差，

　　仔细品着因为太咸而发苦的鱼汤，问出口，“这汤是……？”

　　傅予之垂下眼皮，神色晦暗不明，“不好喝吗？”

　　“我第一次做。”

　　他煮的粥还不错，但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粥。

　　姜十烟把下半句咽了回去，有些庆幸没有说出口。

　　“没有，就稍微有点咸。”

　　傅予之尝了一口，脸色微变。

　　确实太难喝了。

　　转手把汤倒了，轻咳一声，“下次……味道会进步的。”

　　等了一会儿，陈姐重新做了鸡汤端了上来。

　　看着两人之间情绪和谐，陈姐也欣慰一笑。

　　“姜小姐气色好了很多，不枉傅总辛苦了这么久。”

　　“煲汤时，傅总还不小心烫伤了手呢。”

　　傅予之脸色骤变，浑身戾气暴涨，“多嘴！出去！”

　　床上的人背影一顿，视线落在傅予之的手上。

　　经过陈姐提醒她才发现傅予之右手的袖口扣紧了。

　　伸手去碰，却被傅予之躲开。

　　“伸出来，让我看看！”姜十烟提高了音调。

　　傅予之收敛了神色，沉默片刻开口，“小伤，不用看。”

　　他越是回避，姜十烟越是着急，扯着他衣服的手微微用力，“我就要看！”

　　知道姜十烟的脾气，也拗不过她，只能乖乖伸出手。

　　袖口的扣子被解开，冷白的手腕处两颗水泡有些突兀。

　　“很疼吧？”姜十烟声音有些抖。

　　傅予之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想到她还为了孩子的事骗他，她的心就像被人拿刀凌迟一样。

　　一滴泪落在手背，傅予之收回手，起身按进怀里抱紧。

　　“不疼，比起你，我一点都不疼。”

　　话音刚落，怀中的人哭的更伤心了。

　　……

　　姜十烟情绪稳定后，让佣人拿来的药箱亲自帮傅予之清理水泡。

　　消过毒的工具挑开水泡，一股血气吸进鼻翼，姜十烟忍着难受继续帮他清理。

　　消毒，上药，包扎。

　　盯着手腕上的蝴蝶结，自嘲笑了笑。

　　跟了傅予之这么久，她的‘医术’越来越好了。

　　姜十烟只顾沉浸在愧疚和自责中，没注意到对面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

　　……

　　楼下

　　陈姐正在收拾厨余，一阵阴影靠近，带着还未消退的戾气。

　　她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大理石台上无路可退，双腿打颤。

　　她在姜小姐面前说错了话，傅总来找她算账了！

　　傅予之在她三步之外停下，一手插进裤兜，语气漫不经心，“我记得你有三个孩子？”

　　“什么？”陈姐以为耳朵听错，重复问了一遍。

　　傅予之也不恼，耐心又问了一次，“流产过后，还会出现孕吐吗？”

　　陈姐想了想回道，“应该不会有了。”

　　她曾经因为孕反严重流掉过一个孩子，手术之后不适感立刻就消失了。

　　不知道傅予之为什么会这么问，在想开口问时，傅予之已经转身离开。

　　没错过他眼底的阴鸷与嗜血，嘴角撕扯的笑意仿佛是发火的前兆。

　　医院会议室

　　今天帮姜十烟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全部到场。

　　傅予之坐在沙发上，骨节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匕首，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傅予之行事猖狂多年，有人恨不得嚼碎我的骨头，有人诅咒我不得超生，但唯独……没人敢骗过我。”

　　随着话落，一把刀子飞出插进主刀医生的脚背上，鲜血直流。

　　一声哀嚎，医生痛苦蹲了下去。

　　其他人倒吸了口凉气，却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盯着渗到地面上的鲜血，傅予之的神色更加幽暗，“今天的手术过程给我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