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房间内,李长生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夜景。
手机被他丢在一旁。
十分钟前,他跟廖擎天通完电话,就一直站在窗边。
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十分钟。
太叔单,一个仅仅只是凭借名字就成为永不解密的人。
一个连斩七条支龙脉而毫发无损的猛人。
一个仅凭一把桃木剑,就让各大宗门不得不出面签署世俗界法律条文的人。
无量他个天尊。
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猛的人。
李长生原本觉得自己师尊李老道做的事情已经够凶猛。
哪里想到,自家这个二师伯,更是凶残。
修炼界为何会遵守世俗界法律的疑案解开了。
特么的,竟然是自己的师伯干的好事。
怪不得自己不过是查询一个名字,特别调查科跟国安就火急燎原的上门,连最高组都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
四九天劫之前,任何一个封建皇朝,都无法控制修炼界,也无法让修炼界那些能人异士,猛人勇士俯首称臣。
每朝每代都是如此。
韩老祖宗曾经说过: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这是事实。
四九天劫之后,修炼界尽管遭到八国修炼界的联手摧残,但依然桀骜不驯。
直到北刀弟子被连根拔起,这种迹象才被遏制下来。
可依然还是乱。
不说其他,香岗那个年代,只要你敢打能打,你就可以划分一块地盘。
甚至还有人喊出白天属于官方管理,晚上属于道上势力的口号。
而在神州内部,那时候同样是众多势力横行,一个字,就是乱。
武力乱治。
直到某一个牛到炸天的人物横空出世。
世俗归世俗,修炼归修炼。
敢不听从命令?
连根拔起。
不带任何犹豫。
这种三生三世都无法抗住的因果,竟然就这么有人堂而皇之的做了。
李长生当时在长生观藏书阁看到这一段描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震撼。
这特么的竟然是自己的师门在行动。
最最夸张的在于,当年道门一脉隐世,修炼界混乱一片时,又有人冒头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叔单。
也是从那之后,管你是什么传承千年的修道门派还是传承百年的炼体宗门。
想要在神州大地行走,就必须遵守神州法律。
世俗跟修炼界行为法律,合并处理。
功德无量的同时,因果反噬也大到没边。
现在的太叔单,只能借助昆仑祖龙脉来压制那股每时每刻都盯着他的天机。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只有十分之一的时间可以在外面行走。
其他时间,必须在昆仑。
李长生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长生观被称之为众观之观,不是没有缘由的。
一个李老道,就已经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现在又扒出了一个太叔单。
恐怖。
无量天尊。
排第二跟最小的两个人都恐怖的没边。
那排名老大的廖擎天师伯跟以霸道为名的第五师伯,岂不是要上天?
长辈都是逆天人物,这对比起来,自己好像废物的可以。
不过想想也是。
李长生第一次见廖擎天时,廖擎天正在做什么?
以一人之力,扛两国气运。
这种事,别说一般人,天师来了都得跪。
但廖擎天就这么做。
第五霸道进炼魂阵,神魂无伤,安然出阵,也足够让人目眩。
李长生都不敢往深处想。
怕自己忍不住会飘上天。
惊动最高组特别调查科跟国安的大事情,在廖擎天一个电话之后,轻飘飘的被人放下。
疗养院内,廖擎天放下茶杯,望向太叔单。
“我不是告诉过你,现在还不是时候见小长生吗?”
“你这是想将小长生推进火坑吗?”
“你有这样做人师伯的?”
太叔单撇了撇嘴,对于廖擎天语气中的责备,没有半点在意。
“大师兄,你们啊,想太多了。”
“小长生就不应该瞻前顾后。”
廖擎天猛然睁眼。
“瞻前顾后?”
“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做,嫌小长生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
“不够。”
太叔单突然间轻轻摇头。
“小长生身上的那些事,都不叫事。”
“有人敢用那些事情来找茬,我就敢让他们万劫不复。”
廖擎天猛的一拍桌子,磅礴气势轰然乍现。
他只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但此时身上所升腾起来的那股凶狂气焰,却让院子内的落叶轰然飞舞。
“你如果敢将你那一套用在小长生身上,我定不饶你。”
“大师兄,你是不是忘记了,小师弟是怎么死的?”
“当年如果我们果断一些。”
“如果我们再强硬一些。”
“小师弟……”
“闭嘴。”
“太叔单,你给劳资闭嘴。”
“你再敢提这件事情,劳资就将你永远镇于昆仑山。”
“寸步不得出。”
“明白?”
太叔单的身体猛然一僵,抬起头望向廖擎天,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大师兄,为了那件事情,我们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这句话一处,气氛瞬间凝固,周围突兀变得死寂无比。
当年的真相,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
但太叔单一直认为,如果他当年能够从昆仑山脉出来,那李老道就不会死。
他自己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落得终生只能禁步昆仑山。
现如今,利用红霞西来,布局整个神州。
同样需要牺牲无数的人。
廖擎天自是牺牲的一员。
为了那件事,廖擎天可以牺牲任何人,连同他自己在内。
这是太叔单最无法认可的一点。
“你不懂。”
“这是师尊的遗愿。”
“算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记住,你太叔单,不仅仅只是太叔单。”
“回去吧。”
廖擎天叹了一口气,喷发的气势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叔单微抬眼眸。
“大师兄,我不管你们到底在布置什么,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不要拿小长生做筏子。”
“不然,我会发疯。”
话音落下,太叔单放下茶杯,朝着大门口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