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还是不够。
不管是龙三的理由，还是廖擎天的理由，都不够。
这就是李长生给出的回答。
因果已结，想要买命？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没事。”
“你按照你的心意来。”
廖擎天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有一丝丝欣慰。
颇有一种自家后辈终于可以独立自主的感慨。
“师伯，是否关乎人情？”
李长生眼中的杀意消散了几分。
这个电话如果是鲁局或者是其他巨佬打过来的，李长生都不会去理会。
杀了就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就是这么硬气。
但廖擎天来电，李长生就不得不考虑一下。
特别是廖擎天没有半点以势压人或者以长辈身份来胁迫，甚至还十分尊重他的选择。
这就让李长生不得不思考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
只有一种可能会让廖擎天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那就是双方之间有天大的因果牵连。
否则不管是谁，不管出多大的代价来买郭寅的命，廖擎天都不会打这个电话。
“没有事。”
“你做你的事。”
“其他的无需顾忌。”
廖擎天毫不犹豫的回道。
“师伯，我答应了。”
李长生缓缓收回目光，空中雷云缓缓消散。
龙三不敢有丝毫犹豫，带着郭寅就是跑。
李长生轻轻叹了一口气。
入世就是这么麻烦。
到处都是人情世故。
没有入世，就郭寅这种找上门来送死的，有一个算一个，宰了了事。
但现在，却不得不考虑一些其他因数。
怪不得山上修道的人，鲜少有人乐意下山入世。
“李观主，我们……”
“继续赶路。”
“遵命咧。”
曹任很兴奋，兴奋的不能自已。
尽管这一次的截杀颇有些虎头蛇尾，但却直接惊爆了曹任的眼球。
之前的截杀，属于能人异士范畴，虽然看起来离奇夸张，但大多数看不懂。
可今天这一波，曹任看懂了。
不只看懂了，最终的龙三出现，更是让他心中惊涛骇浪滔天。
龙卫。
天平。
这两个称呼，不管是丢出来哪一个，都足够让人双脚打摆。
但李长生直接拒了。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看那雷云盖天的模样，李长生那时候甚至连龙三都想一块解决了。
就两个字。
夸张。
可当时的李长生，确实是要这么做。
没有最后那个电话，现在事情估计已经捅破天。
曹任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他既想看李长生捅破天，又不敢面对那种恐怖场面。
所有的一切复杂难明的情绪，最终汇总成为一句话：李观主，牛哔。
廖擎天挂断电话，脸上欣慰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老鲁，告诉高老头，事情成了。”
“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
“如果还有下一次，劳资不介意亲自出手。”
鲁局轻轻点头。
廖擎天脸上虽然有笑意，但眼瞳深处的杀机却浓郁的让人心颤。
不过想想也是。
你特么的派人去截杀对方的传承人，然后转头又来让人去救那出手截杀的凶手。
淦。
这种魔幻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呕血。
廖擎天能克制，已经算是心胸宽广，能出面打这个电话，都可堪比佛陀了。
燕京大酒店，最顶层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内，气氛怪异压抑的让人呼吸困难。
人数不多。
就四个人。
其中一个是在上一次事件中，被限制入境的孔家人，孔时辰。
上一次官方的硬核态度一出来，孔家人差点没呕血。
但孔时辰却没有离境。
他依然还逗留在燕京。
官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孔时辰对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的头发很长，足以披肩，被他编成一条条脏辫。
他的胡子也很长，同样被编成辫子。
杂技一脉当代掌门人：高子午。
十二地支占其二。
百年难得一见。
这就是杂技一脉掌门人。
叮叮叮……
孔时辰跟高子午两人的手机铃声几乎同时响起。
两人的动作离奇的一致。
接电话，听完，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挂断。
“孔先生。”
“结果你应该收到。”
“从今往后，我们杂技一脉与孔家互不相欠。”
高子午抬起头，盯着孔时辰缓缓开口。
孔时辰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
失败了。
竟然失败了。
号称年轻一代体术无敌手的郭寅竟然也失败。
那个小道士，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对方故意放水放过李长生？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高子午敢说什么互不相欠，孔时辰就敢直接翻脸。
从得到的情报上来看，郭寅连压箱底的保命秘技都用出来了，甚至连那头日夜相伴在身边的大老虎也牺牲了。
可依然无法撼动李长生。
最为夸张，也是最为让人震撼惊怖的在于，事情的最后，龙卫现身。
这还不止。
从收到的情报上表明，李长生这个小道士，连龙卫的面子都不给，竟然想要动手干龙卫。
玛德。
孔家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孔时辰，终于怕了。
怕到骨子里的怕。
之前他只是被神州官方的硬核态度吓到，但他不服气。
他认为这是神州官方偏袒，对他们孔家有意见。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神州官方偏袒李长生，反过来说还差不多。
“高主事说笑。”
“这一次你们仗义出手，我们孔家感激不尽。”
“这个人情，我们孔家记下了。”
高子午抬起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孔时辰。
“孔先生客气。”
“前因后果，皆有定数。”
“无需如此。”
“告辞。”
留下这句话，高子午甚至都没有多留哪怕一秒钟。
这一次，亏大发了。
为了还孔家这一个人情，搭进去太多。
付出的那些代价虽然肉疼，但还不至于心疼。
最大的损失莫过于廖擎天的人情。
当年为了廖擎天这个人情，杂技一脉死了多少人？
如今，只能用在这里。
不用不行。
郭寅，那是他们杂技一脉这些年来用尽心血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以后，是要来接高子午这个位的。
至于高子午用了精血血祭，再加上融凶兽魂，会不会变废人。
这一点，高子午不担心。
他们早有准备。
只要郭寅不死，那么就能救。
不敢肯定一定能够恢复如初。
可至少恢复七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