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言笙独自在酒店的三层酒吧自斟自饮。

　　热闹的场合，躁动的人群

　　灯红酒绿的世界可谓一片喧嚣

　　艾米丽原本也要来喝一杯的

　　但因为中芯的事她还在忙

　　言笙对那些不感兴趣

　　…

　　杯中酒一杯一杯下肚

　　他脸不红心不慌好似没事人

　　就是想喝酒

　　“好酒量，好久没见这么能喝的年轻人了”

　　声音有些熟悉

　　言笙扭头看去，发现果然是邱慈云…

　　“你们中芯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开会？”

　　邱慈云要了杯鸡尾酒，饮了一小口，他放下酒杯慢慢说道，“我们觉得你更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想从言笙这寻求突破

　　明显是看出艾米丽和他关系非比寻常

　　“我又不投资你们，这是艾米丽要做的事”

　　“找我没用，邱慈云先生”

　　言笙有点无聊，乐意陪他耍耍

　　他点着了烟

　　“贵姓？”

　　“言”

　　“言先生，中芯国际根植于内地庞大的市场大有可为。相比台记制成落后是不假，但我相信凭借本土优势可以后来居上”

　　“和我有关系吗，邱慈云先生”

　　“可以赚钱，赚很多钱”

　　邱慈云没有说家国情怀，产业追赶这类的话

　　没必要

　　年轻人不信这一套

　　金钱至上的世界哪有那么多“虚荣”心

　　古代人为什么说家国天下

　　是因为千千万万的家庭组成了国，人民过得不好，你指望他上战场可能吗？根本不可能，到时候不带路就是好的了

　　…

　　“等吧”

　　“好”

　　真赚钱言笙也不是不能投一笔。

　　但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专业的人来做，不做外行指导内行那一套。

　　……

　　“这边的政府没投资你们吗？”

　　言笙有些好奇

　　邱慈云也点着了烟，“投了。但投一次可以，两次也能说，三次就有人说话了，又不是只有一个半导体产业需要发展。金融危机来了，兜里没钱谁都不好过，太多公司扛不住了，各行各业破产的比比皆是，所以难啊”

　　言笙端起酒杯给邱慈云碰了一下。

　　“能赚钱的生意才是好生意”

　　其他的话他没说，相信邱慈云能懂

　　后者重重点了点头，“对”

　　随后又语气中带点可怜兮兮

　　“希望能成功合作”

　　言笙知道他是装的，但没揭穿

　　人生在世，谁没点难处

　　……

　　这两天

　　客厅，卧室，阳台，洗浴间……

　　可谓是炮火轰鸣不停歇

　　言笙总算疏解了下压力

　　身心轻松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炸这炸那的

　　死人太多

　　也没多大意义

　　但总是有人逼着他往这个方向走

　　有点恶心了

　　…

　　中午时分，用餐时间

　　言笙坐在角落中

　　他长得太好看不想吸引人注意力

　　艾米丽姗姗来迟

　　她放下包喝了一大口冰水

　　坐下后身姿优雅道

　　“你要回美国？”

　　言笙待服务员放下餐盘，才说道

　　“在夏国还有其他事，短期内不会回美国”

　　“哦”

　　随后她又说道

　　“我短期内也不会离开夏国，有事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会想你的”她真的很喜欢他

　　“我也是”

　　言笙说话总是难以让人看出一点波动。

　　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

　　闲聊中

　　“美国那边怎么样？”艾米丽问

　　他答，“已经乱起来了，杀人抢劫的多不胜数，都在拉拢盟友试图搞一波大的，前两天我听说纽约的副市长戴文让人弄死了”

　　…

　　下午，言笙开着车上路了

　　走的高速

　　这时候的夏国在基础设施上已经很完善了

　　从南张北，一路过去

　　路两侧农田里还有没化干净的雪

　　仔细看

　　会发现麦苗尖有些泛黄

　　在服务区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继续赶路，车里放着音乐

　　言笙注视前方，随着时间的流逝

　　一个写着前方两公里陈凤县的牌子出现在眼帘

　　车开始靠边

　　快要抵达目的地了，时间是上午十点多

　　…

　　县城不大，出了高速口就是一个名为东里的小村庄，路坑坑洼洼的，居住用的平房也大都破破烂烂的，几乎看不到新修的房子。

　　按照地图继续向前走

　　…

　　县城里也是如此，

　　破旧陈烂

　　车很少

　　有也是面包或者拉货的卡车

　　言笙没看到一座高楼大厦

　　…

　　人们穿的衣服款式老套，棉鞋棉裤，菜色脸，一看就是很少吃肉。这个时间点的农民依旧贫穷，农业税去年才彻底取消。

　　年轻的纷纷出去打工。

　　下煤窑的，服装厂，工地十几个小时

　　真的

　　很苦，很累

　　挣得也不多

　　严格意义上来说

　　一三一四年之后农民才通过外出务工能落下一些钱，从经济上来说，现在的农村依然是灰色的。

　　…

　　言笙凯的是一辆黑色大众速腾。

　　流线型的车身使得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们好奇，惊讶

　　但

　　更多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

　　村里还是土路，车过去尘土飞扬

　　言笙见状放慢速度

　　村口闲置地上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闭着眼晒太阳，看起来舒服极了。

　　言笙把车停在路边

　　掏出烟盒，走下车

　　他一身黑西装穿着风衣与周边格格不入。

　　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走进后，他一边掏烟，一边慢慢说道，“爷爷奶奶，我问下王浩是这个村里的吗？”

　　四五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只有两个接过了烟

　　他们夹在耳朵上还舍不得抽

　　言笙见状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点着烟之后把烟盒放在了一侧

　　没准备带走

　　他不在乎这一两盒烟

　　“你找小耗子干嘛，你是哪个啊”

　　言笙身旁的老头慢悠悠问道

　　“我是王浩外边的朋友，听说他回家了找他有点事”

　　“哦”

　　闭着眼晒太阳的老太太这时候睁开双眼，她白发苍苍，张开嘴满口牙只剩了三四个，“今天村子里结婚的是王浩侄子，你在那里能找到他”

　　“谢谢奶奶了”

　　……

　　顺着大喇叭唱的歌

　　言笙开车向前走，没走几米

　　车后就有人按动了喇叭

　　从后视镜里看，是接亲的车队回来了

　　言笙靠向路边

　　车一辆一辆过去

　　不是桑塔纳就是夏利

　　有个七八辆，不少了

　　另外

　　这年头结婚能找来车的都是在村子里有能耐的人

　　言笙紧随其后

　　一分钟后，车队停下

　　新娘子的亲戚一一下车，人群中言笙看到了王浩，就是在澳门要把他骗进洗米华场子宰的那个人。

　　他脸上有好几道黑牙膏

　　目光中满是喜悦，看的出来他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