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摇头：“不需要，我都记着呢。”

　　姜暖暖快速抓过钢笔，手忙脚乱地拔开笔盖，适应了好久，才感觉自己会写字。

　　字迹也从最先的歪歪扭扭，慢慢变得整齐。

　　她虽然重生归来，但是上一世的她被困在家里，没有自己的工作，社交圈也很小，真正对国家有利的信息并不多。

　　零零碎碎的全是身边的人如何升迁如何创业如何攀龙附凤……

　　裴时煜面无表情地看完整张纸的内容：“这就是全部吗？”

　　姜暖暖捏着钢笔，迟疑良久，慢慢地摇了摇头：“还有一些，不过我需要时间再回忆回忆。”

　　见裴时煜没露出什么不愉的表情，姜暖暖趁热打铁请求道：“能不能给我换个有窗户的房间？”

　　裴时煜站起身，俯瞰着因长久被关押而变得瘦弱苍白的姜暖暖，沉静地点点头。

　　他们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自然不能让人就这样没了。

　　姜暖暖本以为有了阳光，有了狱友，生活再怎么样，也会比之前好。

　　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似乎坠入了新的地狱。

　　相比于其他被关监狱的人，她简直温柔善良到堪比圣母玛利亚。

　　她们会特意对着她的房间大小便，偶尔抓了老鼠也不怕，笑眯眯地扔到她身上，看她失声大叫的抓狂模样，然后哈哈大笑。

　　姜暖暖是希望自己能够跟人说说话，打发一下长久孤独的无聊时光，但没想到，她成了其他人打发时间的对象。

　　她有些崩溃，多次跟警卫员反映，才争取到了再次跟裴时煜对话的机会。

　　“我要换个环境。”姜暖暖握紧拳头，面上还带着伤痕，这是她跟“邻居”撕扯时留下的。

　　裴时煜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他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轻轻敲动。

　　一下又一下。

　　仿佛重重敲在姜暖暖的心上。

　　“可以，但是你要用什么来换？”跟上次一样，裴时煜依旧推开一沓纸，面容沉静地看着姜暖暖。

　　姜暖暖咬牙，只能再搜刮着自己对上一世的回忆。

　　……

　　就这样，姜暖暖仿佛挤牙膏一样，不停地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榨干，并从中努力汲取有用的信息。

　　但一次次的调换环境，都没有让姜暖暖的生活变得更好。

　　只是从一个坑到了另一个坑罢了。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姜暖暖实在写无可写，便将衣服撕成长条，打结缠绕在一起后，挂在窗户上自尽了。

　　和姜暖暖相比，蒋在林似乎还算幸运。

　　裴时煜提前从姜笙笙这里得知了对方的身份，但是他担心蒋在林会慌不择路，选择把姜笙笙也暴露出来。

　　于是，裴时煜如法炮制，让蒋在林一个人被关着，任何人都不允许探望。

　　在跟裴时煜对谈后，蒋在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在这里讨不到好。

　　便花样百出地找死。

　　这些经由裴时煜转达后，姜笙笙猜测：“他可能以为蒋在林的身体死后，他的灵魂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这话本来是给裴时煜解惑的。

　　没想到他听完，反而颇为紧张地看着姜笙笙。

　　害得姜笙笙连连举手求饶：“这是我原本的身体好不好，要是身体没了，我肯定也没了。”

　　“再说，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干嘛要想办法回去呀？”

　　裴时煜将人揽进怀里，声音压抑又低沉：“我总担心，这里还不够好。”

　　跟蒋在林对谈时，裴时煜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