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璃公主躬身道:“祝父皇,母后万福金安。”
皇上道:“璃儿起身吧。”
玉璃公主道:“刚才我见陆世康公子前来,可是有事?”
皇后道:“你父皇让他来,说是要看看他可有什么计谋退敌。”
玉璃公主道:“那他可有计策?”
皇后道:“他倒是有几个计策,至于成还是不成,谁也不知。不过我看他分析事情倒是透彻。”
玉璃公主道:“陆公子本来就非常人可比。”
皇后瞥了他一眼,道:“我记得你从不夸奖哪个公子,京城那些公子你一说起便鄙视无比,今天居然也夸起人来了?”
玉璃公子道:“京城那些公子哪个不是浪荡子?”
皇后道:“我听闻陆公子也有浪荡的美名。”
玉璃公主道:“陆公子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玉璃公主道:“反正就是不一样。那些人哪里比得上他分毫?他这样的人,才能和孔大夫比肩。”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玉璃公主一眼,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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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后院。
一大早便有老妈子在扫地并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青枝没有特意去听,但她们的话还是入了耳朵。
“怎么一早就听说程晓房里又进老鼠了?而且还是两只?”是许婆子的声音。
“刚刚我看到两个衙差找到了那两只老鼠,已经被打死了。”是钱婆子的声音。
“是哦,就是有点奇怪,天天有老鼠进她屋里。”
青枝也觉得奇怪,心道怎么老鼠就进她屋里呢?难道是因为她屋里有吃食?
不过她懒得理会这事。
程晓这个名字,她听到都一阵不适。
本以为一天下来会无事。没想到刚刚吃完许婆子端来的早餐便有衙门的衙差带着一些等候在衙门外的人找她看病。
自从有病人听说孔大夫在衙门后院给人看过病以后,其他人也效仿之,且来人越来越多,因为无处安放,他们就都站在衙门后院。以至于衙门后院几乎站满了病人。
青枝不便推辞,只好一个一个地给他们看病,开好药房让他们去孔家药房拿药。
程晓看到病人们对青枝格外尊敬,一点没受“投毒”事件的影响,少不得指桑骂槐地讽刺青枝,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到了衙门也不忘记“赚银子”,青枝冷然回道:“你以后可万莫看大夫,因为你看大夫便是给对方赚银子的机会。”
有个病人道:“孔大夫的品行谁还不知?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们两人的事情现在还无定论,不过,我相信孔大夫。”
有人附和:“就是,我也相信孔大夫。”
许婆子见状,道:“现在说什么都还早,什么信不信的,等等看陆知府的调查就知道了。”她有点疑惑,陆知府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一般。
难道两人就这样一直关在后院?不提去审问审问?
程晓见众人对青枝没有半分难听的话语,不禁气恼,转身回自己房间里呆着了。
中午时分,青枝在给一个病人把脉时偶尔抬头,无意中瞥了一个特别的病人。
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着粗衣布服,白皙的面孔上有两只有神的眼睛,她刚刚接触到那双眼睛,脸上就刷地一红。
她认出来了,那是乔装打扮的河池。
看样子他没有什么不适之处,他也一直不曾走进,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她为其他人看病。
等到半下午时,其他病人都离开时,他走进她,她装作不认识他,道:“不知客官哪里不舒服?”
何池道:“心不舒服。”
青枝道:“心不舒服?何意?”
何池道:“想睡无从睡,想醒无处醒,想醉无从醉,想忘无从忘。”
青枝道:“公子可能是患了癔症,放下心结,便会病好。”
何池道:“放不下,怎好?”
这些日子他担心青枝牢狱之灾,每晚无法入睡。所以今日听说有病人来找青枝看病,便换了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直奔衙门而来。
他在和青枝对视的第一眼,便知道她已经认出自己。
是自己乔装打扮的本领过于低劣?还是她对自己足够熟识?
他希望是后者。
当青枝看着他的时候,他内心微颤。
他看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照在她清雅无双的面孔之上,她低头给人把脉的样子似乎透露出无比的风情。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平平无奇的男装的衣着之下,是玉骨冰肌。
她的手很纤细,却好似有种魔力。它能给人把脉,也能让他痴迷。
她的眼睛闪动着的光芒无比耀眼,如此清澈的眼神,谁能把这样的眼神和投毒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无条件的信任青枝。
这种信任源于他对她的心灵足够了解。
一整个下午,青枝都沐浴在他炽热的眼神之下。
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让他离开,而且还只能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
总算其他病人都看完了,轮到他了,这也意味着,她可以不用因他的目光而手足无措了。
在刚才他说出“放不下,怎好”以后,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只能沉默。
他站起身,道:“我的心病只有某人用她的心来医,也许有一天她的心会停留在我这里,那么我便不医而愈。”说着往南走去。
青枝看着他的背影往南走,直到他拐入衙门前院的右边,被挡住再也看不到。
许婆子瞧了瞧她,问:“他是谁?怎么怪怪的?”
青枝道:“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怎么感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青枝没说话。
许婆子又道:“他有什么心病?”
青枝还是没说话。
许婆子道:“也是,你只是给人看身体的毛病的,不是给人看心里的毛病的,他怎么找你来看病啊?是不是找错人了?”
青枝还是没说话。
这许婆子是个事精,转头把话学给了程晓。
她走进程晓屋里,假装打扫桌子,边擦桌子边道:“刚才院子有个奇怪的人来找孔大夫看病,他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懂,你学问深,你和我说说,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晓冷哼一声,道:“她的事情我懒得理。”
许婆子装作没听见,继续道:“一个可好看的公子,来到孔大夫边上,说他心不舒服,孔大夫问,心不舒服是何意?那公子说’想睡无从睡,想醒无处醒,想醉无从醉,想忘无从忘。’孔大夫就说’公子可能是患了癔症,放下心结,便会病好。’”
许婆子咳了一声,又道:“那公子见孔大夫没回话,又说'我的心病只有某人用她的心来医,也许有一天她的心会停留在我这里,那么我便不医而愈。’,说完他就走了,你说,他找孔大夫看心病,不是好笑吗?孔大夫哪里会看心病?她和她父亲可是只会给人看身体的毛病的。”
程晓气得嘴唇打颤,半晌才冷冷说了句:“姓孔的和人调情呢,都调到这衙门的院子里来了,真是厉害。那边招惹陆世康,这边又和其他人纠缠不清,也不知道陆世康有眼无珠看上她什么?”
许婆子张了张嘴,道:“什么,孔大夫是和人在调情?”
程晓道:“可不是?那人的意思就是希望姓孔的心在他那里,这样他就会幸福了。”
许婆子道:“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你说这个孔大夫,左一个右一个的,怎么好意思的?这事得让陆知府知道,让他管管三公子,可不能把孔大夫这样的人娶进门了!”
程晓道:“那你还不快去陆知府那里说说。”
许婆子也不擦桌子了,把抹布随意放在一边,便往外走去。